“鸥鹭成亲时种竹,诗书作友日耕文。”
“师爷”捻须摇头道:“嗯,起的虽然平淡,承的也算贴切。然而,终不过在古人窠臼之中。”
王云翅听到“师爷”如此评价,额头上冒出了一些汗,继续吟诵道:“湖中鹜落霞为伴,溪下鱼游月是邻。”
“这句怎么样?!这句怎么样?!”县令老爷迫不及待的追问他旁边的师爷。
“嗯!此句写景尤其之妙。动静相宜,且融天人物于一体,几有缥缈出世、凌霞飞举之境界。”
“那就是写的好喽?!”县令老爷像是发现了宝贝似的,那满心满眼的一个欢喜根本藏不住。
“所谓起承转合...”“师爷”卖起了关子说道:“如果合的不妙,也只是泛泛之作!但仅凭此两句,已然可以入老爷幕下做一诗客了。”
“快,快!”县令老爷催促道:“你那合呢?!赶紧给老爷诵出来。”
“若问风霜多少价,诸般俗事不关心!”
王云翅把这最后一句念了出来,像是如释重负似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立在一旁等着摇头晃脑的“师爷”给最后的考核结果。
“怎么样?怎么样?”县令老爷又转过脖子去询问“师爷”的意见。
“嗯!”“师爷”把扇子折起来,毕恭毕敬的向县令老爷作了个揖,答道:“恭喜老爷,甫一上任,就得一诗客。”
“好,好!”县令老爷指着王云翅说道:“你先站到一边儿,等会儿老爷自会赏你!”
王云翅听言,便从堂下来到堂上,站在一旁。
县令老爷又举起他那茶碗,说了一句:“下一个...”
......
“学生姓齐,名五...”一个颇有些粗糙的汉子有样学样的跟着王云翅的动作来了一番。
“字呢?!”看到堂下那个人似乎顿住了,“师爷”提醒了一下。
“字...字小五!”齐五左右环顾,结结巴巴的答道。
“师爷”听得如此说,兀自的在堂上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读书人能长成你这个体格的,也算少见。”县令老爷把茶碗放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堂下出来的齐五。“先把诗名报上来吧...”
还没开始念诗呢,齐五就已经满头大汗了,他一边擦汗,一边也学着王云翅的模样,一条手臂悬于身后,一条手臂悬于胸前,答道:“没...没名!只有诗...只有诗...”
“还有没有题目的诗吗?!”县令老爷又转过头去询问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师爷”。
“暂且算他是《无题》吧!”“师爷”敷衍的答道。
“《无题》诗,好!好!还挺神秘。赶快,诵送老爷我听听...”县令老爷又端起了他的茶碗,象征性的吹了吹,又啜了一小口。
只听见堂下齐五来回踱步,开口吟诵道: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而来四万八千岁...”
“好!”县令老爷又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叫起了好。
一旁站立的师爷虽然露出颇有些鄙夷的目光,还是俯下身子来向县令老爷耳语了几句。
“啪...”只见县令老爷的脸色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把惊堂木使劲向桌子上一拍,气的双手直发抖,指着堂下的齐五训斥道:“好啊!你个东西...欺负老爷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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