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月,你做越王府的管事多久了。”
他的话里听不出喜怒,遮月却一下就明白自己惹怒了他,身子压的更低:“回主子,已有四载。”
“四载。”萧长戚回忆了一下:“这些年你都做的很好,我看在眼里,但一府管事和一院掌事是不一样的。”
“身为管事,能力最重要。”
萧长戚意味深长的说:“但若做掌事...”一只手压在她的肩头,“忠诚最重要。”
遮月沉默。
她低头,双手交叠施与头顶。
“属下明白了。”
萧长戚满意的收回手,扯下衣架上的衣服搭在臂弯,大步流星的离开,遮月不发一语,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不出去,也没有人敢进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里屋传来微小的声响,她才拖着酸疼的腿站起来,掀开珠帘走进去,路过桌子时一个杯子大刺刺摆在明面上,遮月取出手帕快速包起来收进袖口,而后换上温和的表情快步走到床榻边。
云笺书坐起来,揉着眼睛,掀开床帘。
“遮月!”
她脆生生的叫着,十分欣喜的样子,一边勾鞋一边仰着头问她:“下午好!你午睡了吗?”
遮月望着她。
她愣了一瞬,而后眼睛忽然里注入柔情。
她真心实意的微笑起来。
“没有,王妃。”
遮月伸出手,扶着云笺书站起来,理了理她有些散乱的鬓发,微笑着告诉她:“潇湘苑附近有个空置的花园,奴婢想将那块打理的好看一些,这样您闲来无事就可以去那里散心了。”
“王妃午后若是无聊,不若和奴婢一同去看看吧,您亲自下令,最后建好的院子才更叫您欢心不是吗。”
云笺书点头。
“好啊!”
“正好我没有事干!”
遮月扶着她往外走,云笺书却停下,那双干净的眼睛望着她。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可以先叫弄花来陪我看书,等你醒了我们再一起去。”
“不...”遮月受宠若惊的推拒:“...奴婢不需要休息,王妃不必迁就奴婢。”
云笺书把她往外推:“你就去吧~不差这一会儿!”
遮月还想拒绝,摸到袖口里的鼓包。
于是她改口应下。
“...好吧。”
“那,奴婢就谢过王妃了。”
她从善如流的退出去,在门口短暂停驻了片刻。
遮月回头,珠帘内隐约可以看见云笺书在翻箱倒柜找东西。
她那般天真,又满心善意,虽然胆小,却很可爱。
遮月握紧里手里的茶杯。
“咔嚓。”
隔着一层帕子,那个小巧的茶杯碎成几片,遮月面不改色将它塞回袖口,依言回去准备小憩一会儿。
王妃的善意如此珍贵,怎么能让它落空呢。
她回去了,云笺书这才敢翻出自己的日记。
对,日记,那本是她的遗书的,但是因为天天都写,所以已经默认也是日记了。
她笨拙的抓着笔,在纸上慢慢写下今天的见闻。
[他说他的名字是萧长戚。]
[我本来不知道是哪些字的,遮月写给我看了,她真好。]
[她还要我整理小花园出来呢,我以后就可以去小花园,不用整天待在潇湘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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