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来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丁琼手札》
…………
丁琼自在地走在街上。
灰色的T恤上破了几个洞,像是新破的。
鞋子破旧不堪,踩在脚下隐约漏出其中打绺的发黄的白袜子。
手上沾满油污,啃了一根鸡腿新沾上的。
但他嘴边的胡须却很干净。
坐在马路牙子上,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自在地抄起手边的酒瓶,仰头干掉,却发现只剩小半口。
他站起身,不尽兴地咂咂嘴。
“嗝--”。
吐出一口臭气,似乎心情舒畅了很多。
他半头白发,年逾古稀,自得其乐。
这种乐,被他称作“自在的乐”。
人生嘛,还是得快乐。
要快乐,先得活着。
怎么活?这是个关键。
他选择自由自在地活着。
年轻时,他天赋极佳,天赋异禀,被他的导师称作组里最有可能发展最好的人才。
但谁都想不到,在他毕业后第一时间选择了离开。
‘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
人人都说他疯了,但他却说,“我笑他人看不穿”。
下海经商,他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他半头白发,年逾古稀,放浪形骸,衣衫破烂。膝下双子,个个都是精英。每个人倒也幸福。
他与上天的对决,可称得上是胜负各半。
他脑子混沌,好像再也不年轻了,走路摇摇晃晃,踩着破烂鞋子,提着酒瓶走进小卖部,嘴里嘟囔着,“给我加满”。
小卖部老板娘司空见惯,顺手给他开了一瓶新的递给他。
“给,老丁。”老板娘是个心善的人,并未呈现出什么厌恶的神色。她见丁琼走出小卖部,这才抄起手边的电话说:“喂,小丁,你爸爸状况现在又不好了,你赶快过来一趟吧。刚才他过来让我给他酒瓶加满,我给他开了一瓶营养快线,他就走了。这是这个月第五回了,我感觉不太好。”
电话那头传来紧张的声音:“张嫂,麻烦你了,我马上来。”
丁琼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脑子里已经记不得什么,嘴对上瓶子,仰头喝了一口“酒”,咂咂嘴。
“斯哈--人生有涯而乐无涯啊!哈哈哈哈。”
他晃着晃着,一头栽在地上。
恍惚间,他眼前闪过大儿子在学校里拿到奖状回家向自己炫耀,然后小小的娃娃狠狠摔在地上的场景,他年轻时候的脸出现在画面中,哈哈大笑。
‘那时候人生是多么惬意。’
大儿子结婚了,小儿子站在一旁,笔挺的黑西装,衬托的这两个小子帅气非常。画面里一个半老的中年男人嘎嘎大笑,好像赢到了全世界,旁边的美妇人尴尬地直扭他胳膊。
‘啧!这时候,我也是真幸福哦。’
白色的通道里,一个护士急匆匆地冲来,冲老头喊一嗓子,“闪开闪开”,老头并不生气,焦急地通过小小的窗户向里张望,尽管里面啥也看不到。大儿子安慰道:“爸,你别急。”老头脸红,狡辩说:“我急什么,我才不急。”
‘嘿嘿,我大孙子出来的时候我这么着急吗?’
白色的光出现在眼前,亮,很亮。
声音好像很朦胧,耳朵里好像塞上了几块棉花。
厚重的声音像是加了特效,画面上好像加上了雾化。
一个头戴白帽戴着口罩的女孩子眼里好像闪过欢喜的神色。
“病人家属!病人家属!你父亲醒了!”
大儿子赶来病床前,握住丁琼的双手。
“我这人生里还有这一段,我怎么不记得。”
“爸,你在说什么呢?”大儿子疑问。
“弟弟在赶来的路上呢。”
丁琼沉重的眼皮好像再也抬不起来,开开合合,好像很快就要睡过去。
“老大。”
“哎,我在。”
“你说我这人生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爸,你的人生是成功的。”
丁琼艰难的摇摇头。
“我的人生并不成功。”
“我愧对你们。”
大儿子似乎知道丁琼说的是他自己放浪形骸,以为他有点愧疚。
“爸,你做的很好了。”
“老大,你知道我这辈子最骄傲的是什么吗?”
“是我和老二吧。您艰辛多年,将我们抚养成人,成为社会栋梁。”
丁琼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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