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欧然说着就要叩头请罪,萧景羲随意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

“行了,咱们现在走不了,还是跟朕说说外面的情况吧,是什么让朕的大统领如此恐慌?”

欧然起身肃立,恭敬地将护卫探查的情报如实汇报给他。

萧景羲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衣角,脑中快速转动,试图从宁棠川的视角思考布局。

欧然不敢催促,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室内一片寂静,烛火跳动,不时噼啪作响。

欧然不知站了多久,他渐渐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心中默念着快点结束,他宁愿出去手刃暴徒。

“你的人现在能联系上吗?”萧景羲出声询问。

“啊?”欧然有一瞬的迷茫,迅速反应过来回道:“臣让他俩盯着乱民,沿途留下禁卫特有的标记。”

“很好,”萧景羲微微点头,眯着眼睛的样子跟某种狡诈的动作极其相似,“去吧,无论有多少人,都抓回来,朕倒想看看究竟是民怨,还是人祸。”

欧然抱拳行礼,转身的动作干净利落。

萧景羲低笑,喉咙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呵呵”声,他的“好舅舅”真是给他送了好大一份重礼。

要不是他,萧景羲还不知道自己治理下的大夏,竟然埋着这么多隐藏的危机。

他唤来护卫换了一杯热茶,继续批阅起手中的奏折。

不过几日,京中过来的奏折已经堆满了半个马车,要是不赶紧看完,只怕他们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萧景羲加快速度,朝着如山的奏折伸出了手。

这一夜,无人入眠。

东方见白时,欧然一脸疲惫木然回来了,身后跟着一长串五花大绑的“粽子”。

院子里根本站不下,在萧景羲的指示下,欧然又顶着一张死人脸被迫征用了临近的两间屋子,将人塞进去。

护卫们把屋里的桌子抬到院子中央,摆上太师椅,又在旁边安置了一张小桌。

挑选了一名识字的护卫充当书案,负责记录。

准备妥当后,萧景羲换上月白色的锦袍,束发顶冠,一副贵气凌然的模样端坐在桌前。

身旁的护卫奉上备好的热茶,他接过抿了一口,吩咐道:“带上来吧。”

欧然立在他身后,朝着院门口的护卫打了手势。

木门缓缓打开,矮胖的中年男子被押入院中,他垂着头,蓬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面容。

衣衫褴褛破旧如乞丐,脚上却穿着一双黑色缎面的布鞋。

萧景羲扫过他身上略显可疑的脏污,瞬间明白他被护卫盯上的原因。

这些人还真当别人都是傻子,连表面功夫都做不规整。

一时间,他不知是该庆幸贼人的奸计粗鄙,还是该恼怒地方官员的蠢笨。

如此不加掩饰的骗局都能引得他们上钩,真不知是大夏的悲哀,还是他的伤怀。

矮胖男子跪在地上,刻意佝偻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口中哀嚎阵阵。

“大人啊,小民上有老下有小,已经三个月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家里孩子都快饿死了,小民只是想抢点粮食,求大老爷明鉴啊,小民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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