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到傍晚了,袁明朗才忙完手上的工作。
徐凌递过去两杯茶,“我今天来主要有三件事要问两位。”
袁明朗端着茶,喝了一口,看向徐凌等待下文。
高兵头也没抬,依旧专心手上的抄写,嘴上却恭敬道,“统领请说。”
徐凌整理了一下心里的想法,“第一件事。我们是4月12日知道宁州军起兵的。想来他们动手应该是在3月前后。当时皇帝并未驾崩。他们为什么会从丰州前线撤回宁州?现在马上就要到5月了,他们为什么突然间没了动静?”
袁明朗抚着胡子想了一会儿,“统领,皇帝也是人,但是与常人不同,皇帝的日常起居都有记录。有心人是可以通过这些记录推测皇帝的身体状况的。皇帝3月21日驾崩,绝大部分人都感觉到突然,但对某些人而言不过是推测应验。”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才接着道,“统领,你知道丰州是产量大州,那你知道宁州是什么大州吗?”
徐凌摇头。
袁明朗道,“造反大州。宁州之所以取名为宁,其实也含有这个意味。宁州安宁,天下安宁。提前撤回宁州军,或是为了看看宁州的反应。”
徐凌琢磨一阵,点了点头。
袁明朗接着道,“至于宁州军为什么没了动静。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敢动。宁州东邻夏州,但是被群山阻隔,东出无路,唯有南下。南下则是依河而建的宣州古城以及定安城。宣州军一分为三,其一就在古城外,目的就是为了掐死宁州军南下之路。宁州多山多丘陵,骑兵在宁州无用。但是他们一旦南下就会遇到极适合骑兵作战的平原。这片平原人称安宁平原。”
徐凌听懂了袁明朗说的每一个字,但无法彻底的理解,只能牢牢记在心里。
良久徐凌才问出第二个问题,“滨州军为什么还没回来?”
袁明朗看向依旧低头抄书的高兵,有意让高兵表现自己,“高主簿,这个你熟。”
高兵抬起头对袁明朗笑了笑,“朝廷里面高人还是多。统领万不可小觑。不仅滨州军没回来,其他各路州军都没回去。各路州军被调离已经十六年了,彼此间都不熟悉了,原地驻扎让州军和州府断了彼此的联络,这是其一。其二便是让各城有心思的人不敢妄动。”说罢,他打了个比喻,“统领你想,捅在身上的刀吓人,还是放在你眼皮底下的刀吓人。朝廷要的就是争取时间。”
徐凌想了想,“朝廷既然有意平定天下,我们……我起兵是否……”
高兵没有让徐凌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的开口打断徐凌,“统领,大势所趋岂是人力可挡。镇东城偏远,勉强安定,统领难免产生错觉以为天下如同镇东城这般。”
听高兵一言,徐凌忽然间想起下山时看到的那些荒芜长满杂草的地以及倒塌的房屋,心道,“镇东城偏远便已如此,其他地方恐怕更甚。”
徐凌问出第三个问题,“我们抢夺镇东城别说东海城,就连色目人都没瞒过,所以才有几天的那次进攻。但是东海城为什么至今没有动作?”
高兵顿时尴尬起来,看徐凌的眼神有点飘忽,“东海城早有动作。只是……麻烦轮番上场,我忘记说了。”
徐凌一看高兵的样子,就猜到了几分,直接戳穿他,“故意就故意,扯什么忘记了。东海城做了什么?”
高兵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徐凌的怒火,“铁和皮革运不进来了。”
徐凌没有生气,至少表面上没有,“我们还有储备,而且暂时没动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是谁在管理向我们调拨物资?”
高兵看着徐凌如常的脸色,心中吃惊徐凌的镇定,“知州刘维礼。刘维德的哥哥。”
徐凌叹道,“刘家的根扎的还真深啊。”
高兵道,“刘家在滨州经营数百年,族人早已遍布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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