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且行且叙,乐思归怆然道来地牢之事,悟继之与郭立身听罢,均深自哀恸。

郭立身心颜愧怍:“此战大伙皆浴血搏杀,小弟却碌碌无为,实是拖了两位哥哥的后腿……”

乐思归不知众人的计划,悟继之恐他与郭立身生隙,言调于事:“若无三弟你纵下滔天大火,只怕那些水兵早已杀进署府了。”

乐思归道:“你们深入敌寨,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人力有时而穷,三弟,你也不必太过挂怀。”

走至岛边,太湖倒映青山寒空,点点落微。三人置身连天水色之中,湖风簇浪,模糊了三人的倒影。

乐思归见景生情,言道:“二弟,百花谷的高手来时,苍龙堂许多人都丢盔卸甲,躲进了岛上深山。”

“今日杀得一个江念仇,也不过是换了一个苍龙堂主。等咱们走后,那些余孽还会卷土重来,占据此地。”

“只凭几人,终是铲除不了外道的。”

悟继之心下黯然,众人费心谋划,几乎全员重伤,也只是险之又险地救出了乐思归;而百花谷只凭四人出手,便让整座水寨的弃徒望风而逃。

他叹息道:“其实咱们如将武艺练至他们那般,一样能撼动此寨。”

乐思归颔首道:“不错,我待刀法大成,终有一天还会回到此地,彻底荡平苍龙堂。”

“届时,那些伏龙弃徒,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乐思归投目青山,兀自许誓。悟继之与郭立身各有心事,沉默不语。

悟继之能体会乐思归的心境,对外道也绝无同情之意,只是倏地想起惨死的莫摽梅来。

莫说苍龙堂,就算将整个招亡堂的分堂悉数除去,门派弃徒难道就会绝迹吗?

三人在湖畔伫立稍许,悟继之对二人言说了界青门大较一事。

乐思归道:“此事不可小觑,界青门的无影令收者必死。时下距立冬仅余四月,去百花谷就需三月,贤弟还是尽快同百花弟子回谷吧。”

悟继之道:“大哥你呢?”

“百花谷与我派一向不待见,我还是继续游历江湖。”

悟继之劝道:“百花谷中多蔼然仁者,想必不会为难大哥。”

乐思归神情却异常庄重:“百花中人心地至仁不假,但我派与百花谷的纷争却积来已久,据说与两派的祖师有关。我虽不知当中详情,还是避嫌的好。”

“况且我派武学习练先易后难,我那‘赤子斩龙刀’光靠研读秘籍已难再精进,要想大成,只有不断与人过招,日积月累,方能图进。”

悟继之知他还背负着私仇,遂不再多言。他转而询问郭立身,郭立身却略显佁儗,未置可否。

乐思归道:“二弟,你伤势未愈,早点回去歇息吧。”

西山岛上的镇甸因与外界无商旅往来,没有客栈之类的经营,众人是分住在各户民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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