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继之等人俱已围来,郭立身手捏长针,暗觅时机发针相救。奈何匡银钩刀口紧贴乐思归颈脉,郭立身纵能封住匡银钩的穴道,也难以阻止他下毒手,因而不敢冒然出针。

悟继之亦无办法解救乐思归,眼下唯有尽量拖延,他喝道:“你敢!”

匡银钩自忖若在此杀了乐思归,对面四人一拥而上,只怕自己也要搭在这里。他紧盯众人,缓缓后退。

祁语知匡银钩兵刃镶毒,自他出手后,便再未靠近。匡银钩见她杵在一旁,骂道:“丢魂了?去叫船!”

他转对悟继之道:“听闻太吾传人精通各派武学,你一眼便看出了我的招式,看来你就是太吾了。”

悟继之道:“放了他,有事冲我来!”

彼时祁语已从水寨唤了一艘小舟出来,匡银钩道:“太吾,你若想救人,就来我水寨做个客罢!”

江念仇派人设伏于此,为的便是除掉太吾。匡银钩刻意留着活口,不怕悟继之不来救人。

匡银钩与祁语登上小舟,悟继之眼睁睁看着二人脱身,拊膺顿足,追悔不已。

他未料到伏兵中便有调气境的武人,当时才舍近救远,先去相助师妹他们。如若他当时关注下乐思归的战况,岂会害他被擒?

世事毕竟难料,当时两边都在迫在眉睫,如他先去救的是乐思归,也许到头来折损的,又是其他人了。

对方带走乐思归,摆明是要张机设阱,等着悟继之自投罗网。他若强闯入寨,与寻死无异。可偏是唯一会水性的乐思归被抓了去,现下又有谁能探明敌情?

悟继之正自忧心殷殷,还月提来一人,掷在地上。悟继之见这人是方才围攻的九人中的一个,其余八人皆已被杀,他皱眉道:“怎么还留着一个?”

还月道:“你义弟让我留的活口。”

悟继之看向郭立身,郭立身拉着他走开几步,道:“咱们须从这人嘴里撬出水寨的布局,才好拟定计划,救出大哥,等下你我这般……”

他低语了一番,与悟继之走到那人面前。那被擒的倒楣蛋乃是蔡旌,他被还月点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悟继之先解了他的哑穴,还未开口,蔡旌便道:“少侠,有话好说。”

悟继之与郭立身对视一眼,说道:“你可知我为何留你一命?”

蔡旌虽不能动弹,却也见到了乐思归被抓走的一幕,心道你留着我,无非是要换回你朋友,那么对方是决不能杀他的了。

他想到此处,心中便有了底气:“少侠放心,我苍龙堂从不滥杀无辜,只要让我回去,我堂也一定会放了你朋……”

对方连火器都用上了,还信口雌黄地说“不滥杀无辜”,悟继之一脚蹬在他小腹:“谁问你了?”

郭立身蹲下身子:“这位是太吾传人,他的身手你也见到了。他与义士堂很有些交情,这趟是受义士堂所托铲除外道。你如趁早弃暗投明,说出寨中的武备工事、兵力部署,他可酌情帮你开脱罪名。”

“可你若是不识好歹……”悟继之将长剑抵在蔡旌胸口,“只好让你吃些苦头了!”

二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循循相诱。然则蔡旌虽贪生怕死,却也知自己一旦说出这等机密要事,在两头都难活命。因此无论二人威逼利诱,蔡旌仍嗫嚅着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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