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少女从出生到如今,除了送过来时路上遭了点罪,在肩膀上留下了小小的印记,外加姊妹将她视作心腹大患,总想除之而后快,以防夜长梦多,因而暗地里使绊子。
其他什么受冻挨饿,仕途不顺都没经历过,也算是顺遂了。通过父亲的人脉以及家里的资产丰富,鱼清真的头脑比其他兄弟姐妹灵活。
可以说是账目过目不忘,计算几秒得结果,算盘珠一打,分毫不差。
她年纪尚小,不懂得藏锋这件事,被上私塾教书先生看中了才能,将此事再三讲与侯爷听。
鱼长章心头大喜,拍掌叫好,忙叫来家中大大小小常客连仆从,随口问出几个算题,鱼清真一一答出,皆为正解。
那年,鱼清真刚满八岁。
他许诺,鱼清真只要满了十四岁就能上任自家丝绸总铺掌官钱财的司会。
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是......
她刚上任第三天,父亲鱼长章因为土地交易借贷账目核实不清,出现重大纰漏,外加投资失败,府中财务亏空,官府上门催债,三天内还完所有债务。
一夜之间整个祥岭府危在旦夕,欠下的一屁股债还上三百年都还不完。
何况三天!
父亲一时气血攻心,猝死在府上,郎中抢救无效,当鱼清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府中人心惶惶,叫苦连天,仆从也是走的走,偷的偷,府中上下一团乱麻,比毛线团还乱。
鱼清真坐起身来,浑身湿透,后背沾满泥土,头脑还算清醒,可有点偏头痛是怎么回事?
看了眼身旁的姑娘,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想起她便是从小跟着自己进府的丫鬟秋蝉。
秋蝉小心翼翼将鱼清真扶了起来,贴心披上袄裙,柔声细语道:“小姐,节哀顺变,夜里风大披上袄子当心着凉。”
马车旁笔直站立了一个男子,身长七尺,神貌俊朗,气质不凡,眉眼间多了几分看不出的神情。
腰间别着块白玉月牙状玉佩,风雨中不住摇晃。
他低沉着开了口:“照顾好你家小姐,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奉陪了。”
说罢,那人头也不回,一步登上烈马,轻拉马辔,马儿通人性,看毛色必是一匹千里好马,果不其然,几秒消失在鱼清真的视线里。
鱼清真呆呆看着父亲鱼长章的棺木下了土,小吏在一旁烧着纸钱,灰烟笼罩天空,遮蔽月色。
鱼清真胸口沉闷无比,如有巨石压在心头,就算是穿越,也会将原主的七情六欲一并传入己身。
此刻她难受、崩溃、嚎啕大哭都是正常的。
行行眼泪悄悄藏在落在脸上的雨点中,无声无息,鱼清真恨透了下雨天,又默默在心里庆幸这天刚好下雨,保护她最后这点可怜的自尊心。
片刻,鱼清真抹了把脸上的泪和雨珠,重新燃起了希望,此刻冷静和理智战胜了焦虑和不安。
祭天的养父,破产的家,歹毒的姊妹,可怜的她。
逆天开局啊。
“不行,这样下去,开局就败北,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在家门不幸到来之前做点什么。”
鱼清真走两步,脚就陷入泥坑几许,她左思右想,突然灵光一现。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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