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他是一个很笨的人,傻乎乎的缺根筋,倒是挺勤快的又从不发脾气,……,每次我割猪草或是挑着担子,总要帮忙,其实我不乐意他帮的,村里人总是笑话不说,他还不知道因此我总要多做很多活,将我哥那份也做了……”
张小惠很想说话,积压那么久又有了可倾诉的对象,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关于那档子糟心的事,她不想说也没什么说的。见盘子复有些好奇她的朋友,又顾及到她的心情和私稳没开口问,一路上自己唧唧的就说了起来。
在一乡间的三叉路口,张小惠叫停了车,因为那砖窑就在前方一里左右,有山路能通车但张小惠不知道车子开进去能不能调头,剩下的路就只好徒步了。
“这边这条路往前几里就到我曾经的家了”张小惠指着条相对宽些,但硬底化的路淡然的说道。
“曾经?”面对归家的路,面对家,一个人居然像述说与已无关的琐碎小事。
是曾经,初八那天从这条路离开时,没有人可以体会到当时她的心在经受什么,渐行渐远景物后移,她就在那时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这里容不下她。
“憨包”这名字是张小惠读高中时,无意中听到人说起的词,然后就用来帮吴三宝起了花名,这是方言又带点口音,多少有点接近三宝的读音,含义是很傻的意思,这是张小惠叫吴三宝叫得最多最久的花名了。
“憨包,你在某?”张小惠嚷着走到砖窑口,一脚就将一只半破箩筐踢得老远了,很熟练很习惯的踢之而后快,一如小的时候。
她也就只在这,只在他身边才如此放肆。
这大概就是持宠而娇吧,即便她将他推到水圳里,他还会顺势抓起两只螃蟹给她,再将这窑子给扒了,他都会递把锄头。说来她也有很久没来这里了,大概是长大以后就没了。
吴三宝听力尽失,自是听不到他一直视作黄莺视作天赖的声音,他仅凭心中执念做着他要做的事情,至死方休,不然何以为执着,何以为痴?
“啊!……,憨包?憨包,你,你,你……”张小惠惊退了半步,待从狰狞可怖中认出后快速的上前,跪坐到了盘坐着的吴三宝身前。
任由张小惠如何努力,都无法将他脸上的血污抹去,越抹越多。
吴三宝笑了,做心中之事百劫不悔,所愿既达死而无憾。
他已不可视物的眼睛,忽然“看”到身前女子所表露如金玉交映,气象青紫相晖,且越加辉煌灿烂。
“为何如此”
再“看”旁边,他看到了那人似无形而又巍峨穿空。
“原来如此”
他“闭”上了眼睛,“看”向了自己。
“缘来如此”
……
吴三宝几尽油尽灯枯,心中念力一散再无支撑,就此昏死,盘子复与高岙胜已一左一右为其把脉,相视皆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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