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日一听闻此言,登时怒不可遏,当即大骂:“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牲!曹家在的时候,个个点头哈腰,各种阿谀奉承,如今曹家倒了,背地里尽做些落井下石的肮脏事!我呸!一群混蛋,丧尽天良的饭桶!”见到曲日一这般反应,我就知道至少他本人对他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我瞄了一眼周云,那该死的眯眯眼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明明现在情况如此扑朔迷离,他就不能假装焦虑一下,相比之下,显得我大惊小怪的,一点没有高手风范…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曲日一已经停止了咒骂,转向周云说:“我承认,空口无凭,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如若有假,不得好死!”

周云又是一声轻笑,“我这个人不相信誓言,你要是想证明什么,不如拿出证据来。说不定,你如此敬仰的曹家可以翻案呢?”我立刻看向周云,这眯眯眼在想什么?翻案?难不成他真觉得自己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夸下这海口,不像他的风格啊…曲日一自然不知道我俩的底细,听到周云这般暗示,估计把我俩认为是什么微服私访的高人了,立马心中燃起了希望,抱拳拱手,单膝跪地,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望大人还我们一个公道!您放心,我绝对会拿出证据来,只要…只要等那该死的钦差来到苏杭…您再等等,再等等!”

之后曲日一又对着周云说了许多,我心中想着眯眯眼该怎么圆过这个谎,反倒没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回到客栈后,我关上房门,转过身来双手抱胸,一言不发的盯着眯眯眼。眯眯眼看都不看我,只是把玩着他的玉佩。房间里霎时间陷入了一股奇怪的沉默中,过了好一阵子,我忍不住开口问他:“不是,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解释?解释什么?”眯眯眼反问我。“解释什么?你说解释什么?你干嘛骗那小子说你可以帮他翻案?我俩什么身份去翻如今天子亲自定的罪?”我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你说的话有些欠妥了,其一,我从来没有明确说过我一定可以帮曲日一翻案,我当时分明说的是可能,是你们自认为我一定可以,这不怪我吧?其二,不论是谁定的罪,私以为,只要证据确凿,就没有翻不了的案。若是天子仗着权利胡乱定罪,这国家恐怕安稳不了多久了,如今的天子亲自打下的江山,他不敢也不能做个昏君,用社稷去换一份脸面。其三,你真觉得这案子有冤情吗?亦或是你看那曲日一言之凿凿,声情并茂,于是乎心生侧隐,相信了他的一面之词?”周云还是在把玩那枚玉佩,没有看我,我深吸一口气,也没有说话。

眯眯眼说的没错,我一时间先入为主的相信了曲日一,尽管他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据…证据!眯眯眼要的证据,按曲日一所言,再过几日当事人—如今的钦差即将来到苏杭,只要问他……“不对啊,你怎么见到钦差?退一步说,就算你见到了钦差,你又怎么敢保证钦差会说实话?”我又感觉不对劲,眯眯眼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笑而不语,“难道说,你说的证据根本不在于钦差身上?那你所说的证据是什么呢…人证物证都杳无音讯,想在短时间内找到突破口就是大海捞针…”“除非…”周云开口了,我恍然大悟:“除非证据自己出现。我们是局外人,自然无法敏锐的察觉到证据的关键所在,所以破局的关键在于曲日一,这个和所有人背道而驰的局内人,你出言诱导,就是要让曲日一把证据送到我们面前!”

“夜深了,早点休息。”周云起身打开窗户,“苏杭的夜晚有些清凉,不过似乎过几日就要热起来了,天气还真是说不准呐……”

我顺着眯眯眼的目光向窗外看去,漆黑如墨,零星的虫鸣才带来一丝丝生机,是夜幕的笼罩让这座城镇都显得寂寥,肃穆的晚风呜咽着掠过街道,确实有点冷清啊。许是入秋了吧,往年这时候,师傅总会让我多添几件衣裳,我总是不以为然,反倒觉得他啰嗦,如今少了他老人家在我耳边东拉西扯,却不自觉的有些发冷。说实在的,我已经记不清下山多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那座山上,师傅虽然走了,但没我骂他糟老头子,他应该偶尔也会觉得无聊吧……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眯眯眼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是了,我现在在苏杭,不是山上。身旁的不是师傅,是眯眯眼……“没什么,就是在想明天早饭是吃两个肉包还是两个菜包。”眯眯眼摸了摸下巴,认真道:“我觉得一个菜包和一个肉包吧。”“言之有理,那我是要一碗甜豆花还是一碗咸豆花呢?”“……咸的,你真喝得下去甜豆花?”……“异端,异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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