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赶往农场招待所的途中,聂子超与严伟林的心情是沉重的。

这心情的沉重一方面来自老板雷重宗的责骂,另一方面是对连秀霞、蓝丽珍的同情。

作为万凤娟的室友,连秀霞、蓝丽珍,是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乐少昌来她们的房间与万凤娟鬼混,可那二位只是个不愿意多事的弱势之人。她们出身农村、家境一般,又没有万凤娟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势,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农场招待所,又生逢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工作异常难找!所以,她们一门心思只是想顺顺利利地通过培训,能给公司正式履用,从此生活有着落,也能帮衬一下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为此,她们有一份力都恨不得能出二份,谨小慎微地过着每一天。可命运,有时真的很爱欺负老实人,左左右闪也不能逃脱它的戏弄,让她们有苦难言地成了万凤娟与乐少昌风流事件的陪葬品。

“中午,我们就在外面简单地吃一点吧。”聂子超说。

“可以,那我就在前面那家面馆停车了?”严伟林问道。

“随便,都行。”对午饭已经没有任何心思的聂子超说。

停车后,两人走进这家生意很好的面馆,点完面等了近二十分钟,服务员才将他们的两碗面端上桌。

“到招待所后,开除人员的事,还是低调处理。”聂子超边吃边说。

“我的想法是这样,你看合不合适:先把万凤娟与乐少昌叫到我的房间,跟他们直说公司的处罚决定,立即开除,限时离开招待所。但公司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对他们给公司造成的影响就不予追究了。然后,再把连秀霞、蓝丽珍叫过来,跟她们晓以利害,因为万凤娟与乐少昌造成的影响太恶劣,公司不得已只能将她们开除,但可以将十月份对应天数的工资发放给她们。”说到发放工资时,严伟林的语调明确底气不足。

聂子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呼啦啦地吃了几大口面后,说:“可以,如果到时公司不同意,这笔钱就得你跟我平摊了。”

严伟林愣了半晌后,说:“公司不会不同意吧?”

“谁知道呢?毕竟不能外扬的家丑都扬到部队了!”

下午三点多一点,聂子超与严林伟到了招待所。

对于周日从未在招待所出现的这二位,大家都很好奇,且从他们的面部表情来看,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严伟林先顺道去班长所在的房间,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后,问:“今天有没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班长答道。

“昨晚有没有什么事?”严伟林又问。

“嗯.........”班长难为情地欲言又止。

“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影响不好的事?”聂子超严肃地问。

“大家都说是乐少昌跑到了万凤娟的房间。”班长挠着头说。

“男学员不许到女学员房间!这是第一天就给你们宣读的纪律,你身为班长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向我反映这种严重违反公司制度的事?”严伟林严厉地问道。

“之前我也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坐在桌前的聂子超用平和的语气问。

“我是真不知道!”话虽这么说,但班长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

“如果你早一点把知道的事跟我说,也不会出现公司一下开除四个学员的事。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扩大追究范围了,但你以后要好自为之!现在,你去把万凤娟与乐少昌叫到我的房间来。”严伟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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