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路与她的那两位好朋友如出笼子的鸟儿,一路叽叽喳喳,快乐地朝着那条久负盛名的商业步行街飞奔去。

那条古香古色的步行街年纪可比晓路大很多,平时人气就很足,国庆长假就更不用说了:纷至沓来的各地游客让步行街的人气足到摩肩擦踵。

这就让生性爱静的晓路望而却步,面对人头攒动的步行街,她打起了退堂鼓,不想挤进去凑热闹。可她身旁的两位好友拉着她左右胳膊,让她别无选择地融入了人海。

好在来到步行街的美食餐饮区时,已早过了中午饭点,不至于再为了吃一顿饭排个把小时的队,可以闲庭信步地挑选一个合适的饭馆。

由于两个多月来吃住在一起,她们彼此都很熟悉各自的饮食喜好,张文君、戚建花特意找了一家菜品看上去比较清淡的饭馆,虽然,她俩更倾向于麻辣口味。

三人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后,大盘小盘地点了六道菜。

当第一道素什锦上桌后,饥肠辘辘的三个人迫不及待地动起来了筷子。

“饭店的菜比招待所里的菜好吃多了!”戚建花边嚼着菜边说。

“那是你饿的缘故。”张文君表达了不同意的观点。

“招待所里的菜,我看也很受欢迎,每次我都还没吃饱,菜就被大家吃得一干二净了。”晓路说。

“被吃得一干二净是因为招待所的菜量不够造成的!他们按部就班地以一般情况正常人所需的饭菜标准给我们提供一日三餐,可我们这些人每天消耗的能量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了吗?如果要是像食堂那样,一人一个餐盘定时定量供餐,还能勉强凑合,但偏偏我们又是十人一桌,有的还是十一人一桌的方式就餐,菜就那几盘,每个桌上只要有一两位吃饭贼快,或特没品爱抢的人,几天下来,大家都被迫变得吃饭贼快,免得便宜了那些没品的人。可你每次都吃得那么慢,菜都没了,你还有半碗白米饭。”张文君说。

“我已经吃得比平时快很多了,可还是追不上他们呀!”

在她们谈笑诉苦间,那家饭馆又进来了一家三口。男主人,又高又黑,站、坐、行走无不体现着一个人长期被规训的行为模式;女主人,一身素雅的长裙,很像艺术学院的女教师;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眉目清晰、腼腆文静。

他们与她们算是邻桌,只是中间隔着一条走道。

与她们说说笑笑不同的是,他们像是沉默的一家人,除了点餐及小男孩偶尔好奇地问他们一些问题时,他与她全程没有言语交流,那不是一家人熟悉到无需交流都能心领神会,而是相看两都厌后的彼此疏离。

晓路与张文君、戚建花一直都是处于话不停歇的状态,自然不会留意到饭馆中其他人员的进进出出。

但后进来的这一家三口,因为无话可说到彼此都刻意回避对方的眼神,自然就有闲工夫四处打量。

当男主人将目光投向说笑不停的领桌时,突然像是被什么重物重击了一般,以至于他都没有感受到女主人为此投向他的冰冷到闪着寒光的眼神,因为那时他的全部身心都锁定在晓路身上,如果用一句话概括那个情境,应该没有比“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句话更合适的了。

这位男主人就是一周让人给晓路送零食的那个人。

二周前,他,董启新与部队的其他领导一同去农场考察,当他们一行人的车子在招待所宾馆一楼宴会厅窗外停下后,他下车时看见空荡荡的一楼宴会厅,还有一个侧坐在窗内圆桌边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白米饭的姑娘,桌上杯盘狼藉,菜碟空的只剩菜汁。而这位小姑娘似乎光吃白米饭也能吃得很香甜,吃得碗中一粒米都不剩,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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