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鸡鸣三响,墨一凡就被老太爷派来的人带走了。
墨一凡一路打着哈欠,身后跟着一条长成大狗一样的狼,到了老太爷的院中。
老太爷气定神闲地坐在正厅内,一见他们来了,叫喊道:“忠利,去打一盆清水来,让三少爷清醒清醒。”
等忠利一盆清水上来,老太爷亲自将一盆水全都泼到了墨一凡身上。
墨一凡一个激灵,愣在当场,只听祖父问道:“现在清醒了没有?”
“祖父,现在虽还没有入冬,可是晨露是凉的,祖父这盆井水却是冰的,想不清醒都难!”
“清醒了就好,先生已经在书房等你了,往后日子,你要在书房等着先生,若有一天让先生再等你,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墨一凡见祖父不像从前的祖父了,完全变了个样,倒让墨一凡有些恐惧起来。
而他身边的狼仔看到他泼了一身还冲到老太爷身齿牙咧嘴着,喉咙“咕咕”作响,只听它说:“大胆凡人,竟敢对主子不敬,主子肯投生你们家,你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份,竟然还敢对主子不敬!”
可惜只有墨一凡听的到它说的,老太爷还笑嘻嘻地摸着狼头,“看看,多忠诚的畜牲!”
那狼仔看看主人又看看老太爷,有无尽的委屈,“主人,我心里好苦啊,我可不可咬下他的双手,他手贱!”
墨一凡没鸟它,反正他说的它也听不懂,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一定生病了,快要下地狱了,要不然为什么只有他一人听得懂那些动物的语言,又无法沟通。
忠利带着三少爷下去换了一套灰色绸面正装,头发也不再散开着,一条青罗带便将他的头发束成了一个包子。
先生姓程,是沁阳县的唯一个秀才,是老太爷亲自出面请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墨老太爷在沁阳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即就应了,不过他一天只教一个时辰,寅正到卯正,这个时辰一过他还要回沁阳县最大的私塾去教习。
他原先想着让墨一凡直接上书塾不就行了,可墨老太爷却说这个孩子他要亲自看着,外人怕是管不着他。
打从墨一凡被接到老太爷院里后,他每日寅初便要起床,每天跟着先头摇头晃脑背三字经,每天还要写十个字,隔天先生还要验收。
这样的日子约摸过了半个多月,他也认识了不少生字,他脑子聪明,记性好,夫子教一遍,他大体都记住了,就是字写的不怎么样。
老太爷每天拘着他练字,他突然想到哥哥也是这样被拘在房里,他这才学了半个多月,心已经向着外头了,二哥这么多年是怎么忍下来的?
每天他练完字,老太爷只允许他在院内走走,不可出了逐风院,老太爷给他买的陪读叫花谷,花谷与那匹儿狼都成了他的跟帮。
花谷视书如命,每天都要提前预习先生第二天要教的内容,先生也很看重他,但对墨一凡的脑袋瓜却更是佩服,常在老太爷跟前夸他,说他脑子转的快,还能举一反三,是块读书的料,前途一片光明。
墨老太爷听先人夸自己孙子当然是一脸开心,这一开心,就对他更加严格起来,先生布置的十个大字,要是没写好,饭都没得吃。
今年的冬天来的早,十月初就下起了初雪,墨一凡被关的实在是受不住了,顶着风雪偷偷溜了院子,带着狼仔又不敢回二哥院中,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铁头一家人的住处。
铁头的父亲料理着墨家的马厩,墨家有七匹好马,除了四匹马是日常套马车用的,还有三匹好马是老太爷花了大价钱叫大爷从京城给买回来的,一匹马一个槽,有六匹马都站得笔直,悠哉地咀嚼着它们以为的美食,只有一匹马躺到了地上。
那是一只套车的马,肚子老大老大,可马的肚皮本就圆滚本就大,墨一凡突然听到狼仔儿悠闲的声音,“唉,可怜的马儿,它要死了,它肚子里还一头小马驹呢!”
“要是小主人还在,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划开肚皮,救救你的孩子。”
马儿只是见来了一个六岁多的孩子,也不知晓他会不会懂它的话,只是一个劲“嘶嘶”叫着,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又听那狼仔说:“唉,真可怜,一尸两命啊,几辈子的畜生命。”
墨一凡脑子灵光,虽然他听不懂马儿说啥,但狼仔子说可以划开肚皮取小马驹啊,这样就可以救活一个了。
他匆匆跑去厨房,踩上凳子,拿了一大一小两把刀,又匆匆跑回了马厩,而此时铁头的父亲早已经在自个家中喝得烂醉,冬日里的一杯去寒酒是他多年的习惯。
而铁头每天夜里都替他父亲守着这几匹老马,当他到马厩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少爷,手里拿着两把刀,忙抱住了他的腰喊道:“少爷,你拿着刀要干嘛?”
“铁头,你快放手,那匹马肚里有小马驹,它生不出来,它要死了,我帮它把小马驹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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