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小姐在盯着呢,你就安心生产吧。”

竹影是她的陪嫁丫鬟,被她送上了二爷的床,就为了能生个儿子养在自己膝下,谁知她自己也怀上了。

她把竹影送回了娘家,由娘家关照,做着两手准备。

一间烛火摇曳的使女房内,一个丫鬟嘴上咬着一块布,抓住吊在床梁上的白布条,头发凌乱,汗水沿着发髻往下淌,她全身湿透,床单上已布满血迹,还要时不时的往下使劲。

她知道自己被送上二爷床的那一刻起,就已失去自由,生下的是女儿还有一命可活,可如果生下的是男孩,那么,怕是小姐也容不下她了。

房间内,只一个稳婆忙?着,一盆血水使了又使。

门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一身色泽深沉的华丽长袍,袍身绣着精致的花纹,几条金线点缀之下尽显尊贵。

袖口和衣摆处都饰以精致的刺绣,手上握着一串南红玛瑙,个个大小均匀,每一颗都如鲜血般殷红,嘴上喃喃呓语。

她的双眸透射出岁月沉淀的沉静与智慧,修长的眉毛勾勒出一副庄重而充满威严的面容。

“二娘子那边生了没有?”

“回夫人,刚刚有人来报,二娘子宫口已开二指。”

“去,给里面端一碗催产药。”

“夫人,再来一碗怕是会要了她的命。”

韦敏兰,靳婉怡的亲生母亲,她没有说话,只抬了一下眉眼看着与她说话的贴身婢女,眼里射出不可违逆的光。

那婢女俯首退下,一碗汤药进门后,一阵婴儿啼哭声响起。

一个婴儿用白棉布包裹着,就连身上的污秽都未清洗,就被放到了一个大饭篮底部,一条绣帕在婴儿的鼻尖擦过,哭声停止。

又盖上已经准备好的三层食物与药材。

“给二娘子送去,叮嘱她不管她生的是男是女,都以双胎将养在膝下。”

“是……”

床上的竹影已经血流不止,眼神迷离,生出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可知,面也不曾一见。

稳婆大慌,夺门而出。

“夫人,请大夫吧,血崩了。”

看着稳婆满手的血迹,韦敏兰皱起嫌弃的眼角,后退了几步。

她朝着另一个贴身婢女点了一下头。

那婢女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黄稳婆,辛苦你了,我送你出去吧。”

稳婆心里大喜,接过银两,也不管其它事,跟着离去。

韦敏兰拿着绣帕捂着鼻子进了小屋。

“你刚刚也听到我说的,不管你家主人生的是男是女,你的孩子都会好好的,你安心离去吧。”

“夫人,求您救救婢子,婢子不想就这样离去,婢子想留下来伺候夫人。”

“竹影,你十岁进府,靳府对你不薄,这孩子就当是个回报,我会帮你消去奴籍,好生安葬,下辈子投胎做个良人吧。”

韦敏兰转身离去,看不到那颤颤缩缩伸起的手,又垂到榻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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