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

“没干嘛,哦我在寝室外面呢。”

“吃的饭......嗯什么都有啊。”

“哈哈,是,还有嗯...辣椒炒肉啊,豆角还有一些青菜之类的。”

“嗯,什么?爸有退休金了?好啊......那也不少了。”

“我啊,还有,我还有钱,过段时间学校的助学金也要下来了......不用,嗯,不用不用。”

“还会?去何医生那里看了吗?要不我...你...你要多运动一下,多运动它自然就好了。”

“......我知道,好,没有,嗯,晓得。”

“......”

“好,就这样,是挺晚了。”靠在走廊的矮墙上,我拿正手机,比着拜拜的手势。

“你挂啊。”几秒后,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

“你挂。”

......

摁灭屏幕,我抬头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看着眼前这栋楼里无数亮着灯的小空间沉默良久。

摇了摇头,我把思绪重新拉回现实,换了下略微麻痹的支撑脚,突然感觉到手指上有某种粗糙的东西。

低头一看,矮墙上受潮脱黏的棕红墙皮被我揭下来几大块,露出了里层灰白突兀的混凝土,旁边满是被我碾碎的墙皮颗粒和粉末。

“应该不算破坏公物吧...”我腼腆一笑。

“干嘛呢?浩子。”正欲转身,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没什么啊,刚接了个电话。”我若无其事回过头,“顺便出来透透气。”

“哦,这样啊,你感冒就好了?”他好像没发现什么,并排和我站到了一起。

“我没感冒啊。”我微微侧了下身子,一只手撑在墙上,假装托着下巴,“哦,你说那个啊,我刷到了,震音上还挺火的,听说是全球范围的感冒。”

“是啊,卧槽,有点小离谱。”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不过好像就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不清楚,反正我没感冒。”我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他支走。

半晌沉默之后,我好似有所察觉,转头只见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干嘛?”顶着目光我略作惊讶。

“真没感冒?”

“真没,你刚刚不是看出来了吗?”

“难不成你还是天命之子?”

“还真不好说。”

“我看你...”

“哎行了吧你,我睡觉去了。”不等他说完,我逃也似的跑回寝室。

“我怎么听说没几个不感冒的...”留在走廊上的男生皱着眉头自顾自地说着话,“难道是还没沾上?”

摇了摇头正欲离去,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是手?不对,脚好像也有。

“这我难道晚饭没吃饱吗,怎么感觉有点低血糖啊?”他全身都在不自然地微微颤抖着,“不对,我也不饿啊,估计是感冒还没好,得赶紧睡觉去了。”

“卧槽,这谁干的?!”

......

......

窗外的广玉兰树轻轻摇曳,富有光泽的叶片反射着昏黄的路灯。

这座大学城里最有生气的美食街早已偃旗息鼓,路上难见行人,更没有什么声响,只有主干道上偶尔传来的小汽车声由远及近,又缓缓远去。

宿舍楼内,嗒嗒的脚步声伴随着一束直射光晃上晃下,一停一走。

宿管阿姨终于来到了眼前的313寝,灯光透过小窗在里面搜寻片刻后,在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中,动静渐行渐远。

寝室里,左侧离门最近的灰色一体式床帘下,一个少年仰面而睡,他的眼皮正快速抖动,不时露出里面忙碌的黑色瞳仁。

......

朦朦胧胧,入目是一张英语卷子的阅读理解部分,粗略一眼感觉不难,身前是木桌子,应该是在高中,旁边有好多人,是在考试吗,还是上晚自习?不对,重点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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