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过去了,裴娘娘的宫中,皇上很少过来,不知道是因为裴娘娘那清冷的性子,还是皇上忙于朝政,但宫里一直没听说哪位贵人又怀上了龙种。

这一年里大皇子的婚事还是被屡次提起,于战大将军叛逃一事已经逐渐平息,虽然太子之位依旧空悬,皇上的心思也依旧难以琢磨,但有心人还是摸到了一丝脉络:皇上这一年来的夜里,大多宿在皇后宫中。

皇后宫中渐渐地忙碌了起来,宫里宫外的贵人命妇前来问安不断不说,甚至连四方的番邦小国都动起了心思,这不,东丽国上个月就派出使团前来朝见大夏皇帝。

使团以东丽丞相金贞元为首,同时他的另一个更为显赫的身份是东丽国宰相,更是国主的叔父、王叔。不过,使团中地位最尊贵的,却是东丽国长公主金美珍,那传闻中的东丽国第一美人。

使团尚未进京的时候,鸿胪寺卿薛仲懿就已经早早称病在家,躲开了这宗烫手的差事,所以鸿胪寺少卿王玄中就只得硬着头皮安排觐见事宜。

说起烫手,并非因为番邦使团来朝,而是这位藩国的公主,在这个节骨眼上随使团进京,颇引人遐想,更有些项庄舞剑的意味。

王大人身为鸿胪寺少卿,番邦国主和贵人都接待过许多,东丽国的小心思他岂能不知,只是若是自己过于热衷此事,恐怕就惹怒了一干宫里宫外的贵人,而若是接待不周,万一将来这位东丽公主真的入主宫中,那自己的前程是小,恐怕整个家族都难有翻身之日了,自己的主官又病遁在家,摆明了不想趟这浑水,所以他着实头疼不已。

按鸿胪寺既往的规矩将东丽使团安顿好以后,王玄中当晚就来到了鸿胪寺卿薛大人府上,门房都认得这位老爷的同僚,一边通报一边将王大人引到正堂,口中还说道:“王大人,老爷今早交代过,说您傍晚十分会来府上拜访。”王玄中听了后心中更为苦涩。

一进正堂,果然薛大人已经在主位上含笑而坐了。待下人上茶之后,王玄中刚说了句“下官……”就闭口打住,始终长吁短叹就是不开口。

薛仲懿面色黢黑,几撇稀疏的胡子更显得狡狯油滑,见王玄中如此郁结忍不住嘿嘿一笑,看着这位比自己还年长两岁的瘦小老头,带着几分同情,几分幸灾乐祸说道:“玄中,可是为那东丽使团心忧?”

“正是,薛大人,按大夏律这番邦朝贡,在递交国书之后,就等着觐见皇上即可,可是他们居然把长公主直接带了过来,这分明是对大皇子妃起了觊觎之心,甚至是志在必得啊。

宫里早就得到了消息,但又迟迟没有任何懿旨传出来,下官见不见那东丽的长公主,是否请旨给使团引荐皇后娘娘,还请薛大人指点一二。”王玄中愁眉苦脸,坐姿都佝偻了几分。

“玄中可是怕得罪宫内外盯着太子妃之位的贵人,又怕照顾不到,万一这东丽第一美人最后进了大皇子府,将来不好相见?”

“我的薛大人,可不就是这烫手的芋头吗,下官为此辗转反侧,已经多日无法安睡了,今天您若不给我个准话,我还就在府上住下不走了。”王玄中和薛大人二人携手打理鸿胪寺的事务多年,素来配合默契惺惺相惜,这次被逼到巷子尽头无路可走,索性使出一招死猪不怕开水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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