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哪里的话,静和八岁便进宫做了细作,是大周第一批精心培养出的谍者,其智谋与我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说曹操曹操到,曹静和远远地听到有人说话,脚步都变快了。待看到远处坐在江沧对面的那个身影时,曹静和忍不住提起裙摆,一路小跑。
唐玉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在其身后叮嘱道:
“静和,石头上有水,当心湿滑!”
可曹静和哪里还能听进去唐玉的话,只愈发加快了脚步,高呼道:
“娘亲,是你吗娘亲!”
她话音未落,果真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撅着屁股跪倒在戚文身前。
“哎呀!”
戚文一声惊呼,连忙搁下茶盅站起身来,上前道:
“我的儿,何必行如此大礼!”
“……”
曹静和一脸茫然地被戚文从地上薅了起来,戚文弯下腰来拍了拍曹静和华丽的衣裙,感慨道:
“瞧瞧,多漂亮的缎子,都弄脏了!”
说完,她又抬袖抚了抚曹静和的发髻,端详着女儿的面容。见她生得清丽可人,大有自己年轻时的风采,戚文不禁欣喜道:
“都成大姑娘了,我的静和可真漂亮啊!”
曹静和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戚文,仿佛在梦境中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的容貌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眼角已微有岁月的痕迹,可却难掩其倾国倾城之姿。她的身上反而愈发显出身为王族女眷的雍容华贵,倒像只来自雪域王国的美丽的白狐,无惧风雨,不畏严寒,分明是那雪山上的王。
“娘,女儿终于又见到您了!”
曹静和扑进戚文的怀里,呜呜哭泣道:
“娘,我还以为你永远地离开我了!我还以为我永远都没有娘亲了!”
“傻孩子……都是娘亲不好,全都是娘亲一个人的错!”
江沧见曹静和又勾起了戚文的伤心事,连忙上前为戚文引荐道:
“母亲,这位便是静和的夫婿唐玉,也是我们卧底时的战友,如今已袭了昌平侯的爵位。”
唐玉连忙上前,抬袖行礼道:
“小婿昌平侯唐玉见过岳母大人。”
戚文闻言,倒是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泪水,深深望了唐玉一眼,却忽然端正姿态,笑道:
“昌平侯丰神俊朗,年轻有为,哀家甚悦。”
唐玉和江沧都听得分明,她说的不是母亲甚悦,而是哀家甚悦。
果然,只见戚文把女儿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又抬眸冲站在一旁的唐玉道:
“我们静和命苦,生在商贾之家,不似你们这些世袭罔替的勋爵人家,偏她爹又是个花心大萝卜,一辈子女人多,女儿也多,我们静和能分到的宠爱也少得可怜。如今她既跟了你,哀家没有别的要求,只盼你对她多多关照些,她若有不妥之处,还望你能耐心教她,不要一味地责怪!”
唐玉垂首认真听着,难免有些紧张。这次来得匆忙,他也没有什么见面礼来孝敬丈母娘,丈母娘如今是摆出了太后的架子来震慑他,他连忙抬袖弯腰,礼数周全道:
“岳母大人所言,小婿定牢记于心,绝不让岳母大人忧心!”
说完,唐玉求助似的看向了江沧,江沧心领神会,上前笑道:
“母亲放心,我盯着唐玉呢,他不敢造次!”
不是……大哥?我是想让您替我说句好话啊!
唐玉委屈巴巴地望着江沧,只得惨兮兮地退到一旁,站在江沧身后。大舅哥都是站着的,他哪敢坐着,只有曹静和才有坐在母亲身边撒娇的待遇。
“娘,我跟唐玉都在一起八九年了,您放心,他不敢欺负我!”
“好好好,只要你觉得他好,娘便放心了!”
戚文揉了揉曹静和的耳朵,自己的崽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不禁又道:
“我的儿,你怎么就进宫去当细作了呢?”
“是我爹送我进宫的,当初大内只说遴选宫女,却并未告诉我们遴选的是细作,爹说,我生得漂亮,便把我送进了宫,想让我长大后能攀上个达官贵人,好给他挣个一官半职。”
曹静和叭叭叭的,可谓告状第一名。
戚文脸上的笑意果然敛了一半,咬牙切齿道:
“曹守拙这个老东西!我就知道,我一走,他干不出什么好事!”
不过,曹静和念及老父亲长期以来在汴京对自己的照拂,不禁又冲母亲说:
“娘,其实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如今我立了功,皇上都封我为昭华夫人了!我也有了诰命了!你看,我的衣服多漂亮啊!这一针一线全是精细活,穿在身上还冰凉凉的呢!”
戚文只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瞧你傻的!这都是你在刀口上换来的!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过活,稍有不慎便是要被挫骨扬灰的啊!”
曹静和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她不会去后怕,只是关注于当下。
“娘,您就别忧心女儿了。倒是您,您这次回来可是要面圣的,您可想好怎么跟皇上表明自己的身份了?毕竟您当年是被大周接到中原的质子,这诈死逃遁,可是欺君之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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