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终于慌了,一直作天作地的异姓王彻底睡不着了。
他不知道这几个回纥使者到底是来查什么事的,他怕回纥王庭直接去大周告他的状,自然不敢让这几个使者死在自己的王府。
陆明日日夜夜都在回顾自己这些年干过的混账事,拼命思考着到底是哪一件事得罪了回纥,他们还非要派人来他的王府。
然而,陆明打死也想不到,回纥来查的竟然是十八年前他陷害戚成贤的事情。陆明在府里做了很多防备,却独独忽视了这一件时间最久、也是他自认为最不会被发现的事情。
没过多久,回纥使者从陆王府给戚文传出消息:证据已确凿。
他们在陆王府的祠堂里发现了一块特殊的牌位,牌位上写的身份是陆明的堂兄,但那块牌位是能旋转的,转到背面就是戚成贤的牌位。
十几年前,陆明刚害死戚成贤的时候,因自己做了亏心事,担心戚成贤化成恶鬼来向他寻仇,便给戚成贤做了个牌位,上面刻的是他堂兄的名字,背面再刻上戚成贤。
素日里逢年过节,陆明照例带着一家老小来祭拜各位先人,待众人散去后,戚成贤会再把堂兄的牌位转过去,露出戚成贤的名字,再单独祭拜一番。
回纥使者之所以能发现这个秘密,正是因为陆明的堂兄去世时还不到二十岁,那么他的牌位应该有四十多年了,按理说该是十分陈旧才对,可是他们看到的牌位却并没有很旧,可见是中间换过了一次。
但是,陆家祠堂里连陆明父辈们的牌位都十分陈旧,为什么单单给这位早逝的堂兄更换牌位呢?既然更换了,就肯定有原因。
陆明原以为祠堂是供奉先人之处,外人不敢擅闯擅动,把戚成贤供奉在这里最稳妥。
可是胡人却没有这样的讲究。
祠堂有什么碰不得的?牌位又有什么碰不得的?上手一摸,居然是个旋转的,转过来一瞧,这不是我们国丈吗?
陆明此前没想到这件那么久远的事还有人惦记,他竟把自己的眼线都调去帮他遮掩近几年犯下的事了,祠堂一时松懈,回纥使者这才钻了空子。
戚文收到消息后,连忙命人秘密找来每年给陆王府祠堂诵经祈福的喇嘛,这才得知陆家祠堂共有牌位一百一十六,可陆王爷却每年都请喇嘛写一百一十七份祷告词。
戚文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问喇嘛,多出的一份是谁的?
喇嘛却沉默了。
这黑心的假和尚,绝对收了陆明的银钱了!说好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呢?
戚文见状,便向其摊牌,称自己手上有陆明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陆明离倒台已经不远了,倘若他还执意护着陆明,日后大周降罪的圣旨一到,他这个喇嘛也难辞其咎。
“我回纥汗国已自降为大周藩国,上国的圣旨一下,本宫也保不住你!”
戚文看着那喇嘛,下了最后通牒。
那喇嘛也是凡胎肉体,也怕死,在西域,他还是更怕回纥王庭的,毕竟人家才是在这片大漠上世代繁衍生息的民族,陆明虽来自上国,到底不是地头蛇。
就这样,那喇嘛被戚文带去了汴京,回纥使者不能把陆家牌位扛走,戚文便需要那喇嘛的供词。待大周皇帝彻查陆明时,自然能查到那块牌位。
如今,喇嘛已被安排和新汗王一路,由新汗王亲自押送。
戚文一路快马加鞭,已先一步抵达中原,她这次来汴京,除了请大周皇帝庇护屡遭刺杀的新汗王,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父亲平反,了却他多年的心病,迎他老人家风风光光地回北地。
可是,戚文刚一抵达开封府境内,便见陪伴在父亲身边的察塔尔正焦急地等在路边。
见她前来,察塔尔连忙下马,朝戚文跑来。戚文见情况不对,也连忙勒马,询问道:
“察塔尔,你为何在此?”
“娘娘!”
察塔尔上前跪地,痛心道:
“老将军……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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