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形容在演奏时,所有人的细线都纠缠在一起,织成了一条五线谱那般的彩带,在人群间流动。
随着鼓点与琴弦的振动,那些集结的‘线’便回应般有节奏地跳动,像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演出着另一场音乐
枝川树可以理解,“很神奇的体验。”
“所以,今天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很不错。”松下雪少见地向他传达着一种致谢的意味。“谢谢。”
枝川树猜想她应该很少向别人表达感谢,因为对方在说这句话时声调都变得僵硬许多。
“你要是喜欢,一有时间我就可以带你过来听听。”
“说话当真?”
“百分之百当真。”
少女闻言,紧紧盯着他的脸颊,一双大而澄澈的眼睛没有任何掩饰,仿佛要把人看穿一般。
又来了。被这样美丽的女性注视是十分有压力的,无关乎年龄。
枝川树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故作自然地起身说:
“走吧,今天就差不多到这里了,我送你回家。”
松下雪点头。
……
电车上,枝川树向她轻声介绍起现场乐队的来头。
车上一如既往地拥挤,所以他那种只能让自己和松下雪两个人听见的程度在车厢内无伤大雅。
一个乐队至少由四个人组成,分别是吉他手,贝斯手,键盘手和鼓手。如果玩爵士那就更多点,加上大提琴、小提琴、双篁管、长号圆号……
事实上要是演出的曲子需要的声部足够多,拉来一个乐团也未必不可能。
像大门乐队就只有四位成员,其中的主唱莫里森则是其中的灵魂人物,以惊人的才华在西方音乐史上如同流星般划过不可磨灭的痕迹。
为什么说是流星呢?
因为跟大多数摇滚明星如出一辙,这位迷恋尼采、兰波和杰克凯鲁亚克的传奇歌星于1971年7月3日在法国巴黎住处的浴缸中死亡。
享年28岁,如同流星一样短暂发出绚丽光芒之后转瞬即逝。
“当然,刚刚台上那位挎着吉他的主唱先生可不是莫里森,”枝川树说道,“可别把这两者混为一谈,虽然他的歌喉和吉他跟莫里森一样棒就是了。”
松下雪看上去听得津津有味,似乎连身处公共场合的不适感也消减了不少。
有效,枝川树看在眼里。
这是一次尝试。看来将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更让她更专注的事物上,她对周围“意念”的感知就会相对变弱一点。
松下雪并无意识去主动感知那些包含恶意的‘细线’,只是那些混蛋毫不掩饰,以至于让她被迫吸收了这些无耻的信息,产生痛苦的感觉。
“呃……”
松下雪原本饶有兴趣地听着他的讲述,突然痛苦地蹙眉,下意识紧紧捏住后者的衣襟。
“怎么了?”
枝川树问,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是谁?”
她为了缓解痛苦似地弓下身子,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回应性把脑袋朝一个方向偏了偏。
他顺着对方的方向看去,但目光所及都是人。
其中一个扶着把手的蓝领精英模样的三十几岁男子,一只手上拿着手机,看样子在浏览手机。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状态。但从枝川树往他那边看去时,对方好像察觉到了前者审视的视线,动作颇不自然地调转了方向。
车上本来就很拥挤,从原本看向他们的方向变换到另一个方向是很不利于他保持站姿的,而且费力气。
枝川树轻声问:“是他吗?”
松下雪捏着他衣襟的手的力度这时比之前大了一点。
“我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要不要紧,需要我先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吗?”
松下雪艰难地摇摇头,吐出几个字:“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好。”
等到了六本木站,枝川树先送她去了地铁站里最近的卫生间,自己也顺便进去方便了一下。
就在他出来,站在公共洗手池边上洗手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却恰巧出现在面前供人整理仪容的镜子里——是之前在车上的那个蓝领精英。
那个人走进了卫生间。
冒着气泡,温度适中的水流不断冲洗着他早已清洁的手。
枝川树伸在水龙头下的双手在自动感应放出的水下放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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