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渡儿环顾了四周,清冷的深棕色木家具,简陋的水泥房,地板都没有铺瓷砖,床上的被子花色繁杂庸俗,隔着扇门都能闻到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吃吧。”孕妇端了出来,放在桌上,河渡儿连句谢谢都没有就开始狼吞虎咽。
“还有吗?”她一定要吃饱饭,吃饱了她才能逃,可是,如果家人当她死了,去办死亡证明,那她不就成黑户了?如果大家没有放弃寻找她,那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在这个信息发达的社会,她怎么隐藏身份养活自己?
“有的有的。”孕妇接过河渡儿手中的碗,缓慢地走向厨房。
“给我吧,我应该自己来的,我已经好多了。”河渡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
“那你自己打饭哦,吃不够你再说,我再给你炒两个菜。”孕妇扶着肚子艰难地坐在饭桌旁,这肚子约摸着应该有七个多月了,家人没一个在身边,这让河渡儿很困惑。
“这么问有点不礼貌,但是,你的家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家?”河渡儿其实就是随口一问,避免她吃得太多惹来人家的怨言,另外她又可以趁对方思考,多吃点,看这家应该挺穷的,可是她实在太饿了,大不了日后再来报答救命之恩和一饭之恩就好了。
“我是孤儿,我家那口子出海去了,到时候孩子出生他都不能回来看呢,我婆婆本来是在家照顾我的,今天弟媳二胎,所以她去医院帮着照顾去了,大概明后天就回来了,前两天还是她把你从海滩上搬回来的,她可走得老远去了。”孕妇说着开始感叹那一辈人的力气真不是盖的,不管男女老少,干力气活,那都是排得上号的,不像现在的孩子,个个看着挺高挺结实,干起活来喊苦喊累的。
“这样,那我呆到她回来再走好了。”河渡儿放下碗筷,她还没饱,但是吃得太猛,撑着了,得消化一下再继续。“对了,我叫......小河,你叫什么?”
“哎,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赵贞花。”赵贞花使了个眼色,示意河渡儿思考一下自己的名字,很好记的,虽然她不大会写字。
“哦哦,懂了懂了。”
“你说要呆到我婆婆回来,那可真太好了,她可盼着你醒了,你昏迷的时候,她就说你这么年轻,可别出什么事,还拜了我家前院的那尊海观音。”平日里赵贞花不怎么出门,也没什么人唠嗑,今天觉得跟河渡儿真投缘,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嗯嗯,我还能再吃一碗吗?”河渡儿小声地说,这一桌地道的家常菜真好吃,她能多吃好多饭。
“能吃好啊,就怕你不爱吃,再去打再去打。”赵贞花热情地招呼着,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但是却觉得久违地热闹了一番。
河建廉一行人已经踏上了返程,途中绕开了事故现场,打另一个岔路回到了村里,听说河建棉和河建邦要去自首,大伙心里都长舒一口气,差点以为要他们中的某个人背锅了。
大老远就听到河贞姑的哭闹声,没了河建邦这个当家的,河贞姑一下子崩溃了,往后的日子她再村里怎么立足,她边哭边想,这个狗东西,这么多年不碰自己,还以为是不行了,没想到对一个黄毛丫头一下就来劲了,说什么为了河雨,看他是实在憋不住了,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这可把她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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