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也不知道,他也躺了下来,他顺着她的目光往天上看去。
“今天的月亮很圆。”他轻声说着。
“因为月见节快到了。”星野说,还不忘了调侃地说一句,“笨蛋若利。”
“这都不懂。”
他哪里不懂。
“我懂。”他侧过身子,视线从月亮转移到星野的脸上,认真地说,“我不会说什么好听安慰人的话。”
“但是星野。”
“人有悲欢离合,月也有阴晴圆缺,这种变化我们是控制不了的,我们就活在当下就好了。”
“你要问未来会怎么样,明年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一切都要等明年再说。”
“我们顾着今年就已经够了”
他说到后面都要结巴,牛岛若利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句,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异性。
她的金黄色的眼睛渐渐从月亮转移到他的脸上,他能清晰地看到瞳孔之中小小的自己。
只是她呆呆愣愣,好似喝了酒之后,连思维也慢了半拍。
等了好一会。
星野才说道,“好,若利君。”
她不是什么很坚定的人,这是星野一直都知道的事情。不然也不可能在国中的时候,教练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她很多时候对于她的排球之路都是很缥缈的状态,她知道自己应该打球,应该打球,想要一直打球。但是无可避免地又会去问,今天在打球,那明年,那后年呢,那她这样一直打球下去,真的会有结果吗?
打球是她唯一的道路。
但不安和纠结也如骨骼上隐隐的痛症一直伴随着她。
从前她不坚定了,她就会去看一看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的背影和球风都是很能激励人的,让人禁不住想要上场打一把。
可是到了宫城之后,她一直游离在球场之外,又舍弃不了。很多人问过她,就像是日向翔阳对她说,这样的身高在这个排球世界真的可以吗?又像是及川彻问她,才能真的能开花结果吗?又或者是月岛萤在森然迷茫的时候……她都能坚定地和他们说可以,当然可以。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又会想起自己。
自己也可以吗?一直安慰着别人,鼓励着别人的人,却连赛场都回不去了。
想想也是够好笑的。
但牛岛若利和她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他们是无法主宰这种变化。
所以她同样也不能对这种已经发生的命运说些什么,一直纠结着过去,纠结着未来……
好像就忘了现在了。
但是星野就是一个人,靠着过去那一点从排球中获得快感,开心,一直活到了现在。
她……
牛岛若利一直在等着她的下一句话,欲言又止,可星野却直勾勾的盯着他,晦暗的灯光静静落在她清瘦白净的面部。
牛岛若利望着星野,只觉得内心涌满了无尽恍然。她的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美,美到有些像虚无缥缈的月光。像烟火将熄时渐渐消退的氧气,又像一个怎么也抓不住的梦呓。
别想了吧。
星野。
你看着我吧。
秋夜的风,昏黄的烛灯,空气间散发出的一切一切,都是不经意的撩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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