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仁说:“我昨天晚上,应该说是今天凌晨,我用这个望远镜很清晰地看见了那段红栏杆,看得很清楚。春燕,”他再次走过去,步子迈得很慢,最终还是走到了春燕身边,他说:“我刚才也,抱歉,就是你在这里等待时,我进去了你儿子的房间,用的是你家里的望远镜,白天的效果没有晚上好,树叶和风的作用,不过,我整整看了有十分钟,还是能找到那段红栏杆,确实我承认,晚上的效果更清晰。”

春燕第三次笑了,她问,声音依然很轻柔:“我听不太懂,这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

沈中华也跟着说:“乔仁,别再逗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仁说:“邹蕤总是习惯夜晚,红栏杆那,”他停了下,还是说了:“和人私会。这是他的又一个习惯,时间是晚上,地点必须在红栏杆,这是个怪癖。我前面说过,只有理解了他的价值度,我们才能理解他的需求,哪怕再古怪。邹蕤就是这样的一个度。”

玉子问了:“什么度呀?”

“他的价值需求度,他爱儿子和妻子,也爱工作,更爱自己,了解这一点,我们就能明白,其实他的古怪习惯是必然的。邹蕤一再跟玲珑说过,自己能在红栏杆看见儿子的窗户,他真实的含义是这段固定的空间里代表了他整个人生的价值,至于从哪看,不重要。邹蕤是站在自己儿子的卧房里看见红栏杆的,或者他也会爬到顶楼,儿子卧房的正上方,那个视野更方便。”

“够了,我听够了你的蠢话,”春燕的笑完全得消失,她慢慢起身,她仅到乔仁的肩,但是气势完全不输乔仁。

春燕的脸色红得很扎眼,但玉子完全判断不出是因为热了还是气到了?小强对她低声说:“我真是服了。”

玉子不知道让小强心服的是什么。

高马递了张纸巾给刘婷,让她把流到下巴的口水擦掉。

春燕说:“是,他是站在儿子窗前拿着那个可笑的望远镜看过,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很好玩的一个事,两个女人在打架。他当时就对我说的这个,我没当真,是,刘婷一直在我面前提,”春燕咽了下口水,说:“提那个玲珑,我没当真,他对儿子很好,一直都好,对这个家也很好,我没什么好挑剔的,我身体不好,工作这几年也是他在照顾着我,他是个好人,是个好人。”

乔仁立刻问:“你那天进邹蕤的办公室,手里袋子装的是什么?”

春燕的下半边脸抖动了下,刘婷庞大的身躯也随即抖动了下,她离春燕的脸最近,连一米都不到,刘婷侧过身对高马小声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脸上的肉能自个跳,竟然还是她!”

对面的玉子听到了,很认可地点头。

乔仁的声音在加重份量,说:“你说去送降压药,你手里袋子装的什么?”

“是饭盒,刘婷说过。”

刘婷赶紧摇手说:“我没看见饭盒啊,那是随口一说,瞎猜的,谁晓得那里面装的啥?我也没有透视眼。”

春燕瞪了刘婷一眼,吓得刘婷拖远了椅子,春燕说:“药片我是随身带,手里装的饭盒。”

乔仁没有说话,而是走回去,经过玲珑时,他看了一眼玲珑,玲珑正好也看向他。乔仁第二次打开双肩包,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把银柄大剪刀,银色把柄处有五个指环,刀刃偏细长,两片刀刃合在一起时的刀尖顶端扁平。刘婷知道这是一把厨房用的剪刀,她自己总是用来剪开鱼肚子的。

春燕坐回椅子,乔仁说:“是,你应该认识,是从你厨房里拿出来的,看见这尖子上沾的一丁点铁锈了吧?玉子,”

“哎!”玉子仿佛一直在等待这声传呼,她立马起身。

乔仁说:“这剪刀上的铁锈,还有红栏杆掉的那枚螺丝钉,给你多长时间,能测出这一小块铁锈是那螺丝钉身上的?”

玉子没有迟疑,说:“有点难度,因为铁锈是铁在氧气和水同存时发生的氧化作用,嗯,我得再收集几个红栏杆上的螺丝钉,加上赶回实验室的路上,大概得需要三小时,嗯,乔组长,现在是11:55分,我保证15点前能出结果。我现在就去,噢,先上楼取螺丝钉去。”

沈中华两只眼冒出贼光,起码在小强眼中是这样,玉子已走到乔仁身边,准备去拿他手中的塑料袋。

春燕跳起来,口里尖声叫着:“不可能,你们做假害我,我明明一回来就洗了,用纸全部擦的干干净净,清洁剂都用过,怎么还会有锈?你们警察要害我!”

全场哗然,玲珑捂着嘴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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