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敬辉环顾四周,虽然已经过了饭口,可这春福居依然热闹非凡,向下望去,一楼说书先生正口若悬河说着江湖上的新鲜事,讲的是江南省大户,有名的船商傅家一夜之间被灭满门的事情。
“诸位,这傅家一夜之间,上下五十余人,竟一个活口都没有,可见这歹人何其凶狠,却说江南省衙门一连查了三天,一点线索也没查到……”
“客官,您的酒菜齐了,慢用。”
“好。”
文敬辉伸出筷子夹了一口鱼,果然与直隶的口味不同,肉质鲜美,入口即化。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酒入愁肠,他不由得想起今天在广文馆。举子们一同备考,监生们三五成群的讨论着自己已经拜在了谁的门下,与哪个官员是什么关系。自己从小在直隶长大,念的是私塾,不比他们这些在国子监受名家教导的学子。
他们这些京中长大的官员子弟,父兄早为他们寻好了门路,想来科举于他们不过是个过场。他想着自己在京中没有门路,可自己的夫人是在京中长大,还在宫中做过伴读,不如去让她帮忙引荐。
听闻刚到京宫里的娘娘们就召了钟欣然进宫,他赶忙就到宫门口去等她,谁知等来的确实一顿斥责,说他是歪门邪道。
今日宫里的娘娘,公主们都有赏赐下来,连太后都赏了脸,想来钟欣然在京中必定是极有人脉的。果然,与母亲在自己婚前说的一样,媳妇到底是外人,关键时刻与自己不是一条心。
文敬辉心中怅然,一杯一杯酒下肚。殊不知,自己这样借酒浇愁,引起了角落里的两个人的注意,两人不知道在一块说了些什么,互相点了点头,就走到了文敬辉面前。
“公子可是本次科举的考生?”
“你们是?”文敬辉脸颊泛红,皱着眉问面前的两个陌生人。
“公子。”二人满脸堆笑,“公子请借一步说话,我们有一样好东西要给公子看……”
到了傍晚,文敬辉回到钟府,钟欣然叫他比出门时心情好了很多,想着也不与他僵着了,主动开口破了冰。
“今日玉真公主赏下了一方端砚,极为精美,”钟欣然将砚台拿了出来,递给文敬辉。
文敬辉仔细端赏,拿手轻轻抚摸,果然质柔如婴孩肌肤一般。端砚,贮水不涸,发墨快,这方砚上雕刻的青松,技术了得,栩栩如生,可见是精品。
“好,果然是好东西。”文敬辉赞不绝口。
“夫君喜欢就好。”
“这样好的砚不如送给兄长?”
“送给他做什么?”钟欣然知道他是怨自己今日没向着他说话,只得继续说道:“这样好的砚必定该有好的才学的人来配,他说是想要,让他自己寻去。”
“哦?夫人是觉得我是那个才学相配的人?”
“夫君满腹经纶,自幼苦读,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夫人只要相信为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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