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西普提在病仓门口傻站了半天。
他难以想象如何才能跨过重重阻碍,替最里头的伤员治病。
人跟人挨的太近了,就像锅里煮烂的饺子,间隔又布满了各种杂物。而病号不是简简单单吃药就能解决问题,供给医生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太小了。
正在这时,宝库跑开去取一套灌肠用具,听说他要给最最里头的一位伤员治疗炮火所导致的肠疾,这下乃西普提更迷茫了。
用具取来后,只见宝库将衣服扒个精光,脱了鞋,裤脚提到大腿根,连手带脚,猫着腰,背着器械,钻火圈似的一层一层穿过货架,最终将病人的双脚架在肩上,跪在地上完成了手术。
乃西普提见了啧啧称奇,一心想要学会这套本领。
因此他要求再有这种手术,请允许自己一展身手。
宝库自然答应,于是乃西普提照样学样,也将衣服扒了精光,猫腰爬了进去。
不巧,他也才钻过两道货架,飞艇因为排蓄水,突然前后摇摆起来。
这一摇不要紧,但乃西普提大为惊慌,害怕踩着伤员,连忙扒拉东西稳住身体。
怎想,忙中出错,他的左脚显然没有没跟上脑子,一使劲,将只屎尿木盆踩的飞起。
他立马感到狼狈不堪,无法呼吸,一股强劲泥泞的气味瞬间浸润了他的鼻腔、嘴唇,以及眼睛。
这场飞溅灾难也狠狠波及了周围十来名伤兵,他们咒骂、挥拳、发誓饶不了这位新来的狗屁医生。气味搞的整个病舱都是,简直哀鸿遍野人人止息。
这里,乃西普提为了表现出庄重,不丢医生身份,故意不去理会这些抱怨,污言秽语。
他潇洒的甩了甩头发,抹了把脸,将满头黏糊屎尿遗弃了一些,待飞艇又稳住了,来到病人身边。
如此,他学宝库方才那样,将病人双腿扛起,准备放在肩上。
殊不知这位病人早已截肢,两腿轻飘飘的,已然成为摆放在床的纪念品。
乃西普提举着双腿,连连抱歉,正思考应该如何应对如此窘迫局面,如何手术时,旁边一个病号突然站了起来。
此人因为生病,原本暴躁的脾气如今又闻到乃西普提身上滂臭气味,十分恼火,爹娘连骂,挥起拳头就朝医生头上砸去。
宝库见状,赶忙放下手中活计,大喊一旁杂役过来劝阻拉架,好不容易分开二人,才将乃西普提从尴尬局面之中解救出来。
当日治疗因此勉勉强强结束,身为三副的乃西普提狼狈走出病舱,宝库鼻孔塞着棉花,好言好语宽慰起朋友。但是失落之人从来无暇欣赏善良,更何况乃西普提脸上黏黏糊糊,都已经起了褶子了,他腿脚滴露挂酱,迈步也很艰难了。
如此艰难走到三楼扶梯半档,两人又遇见了大副哈雷。
尚未碰面,只听大副咆哮起来,他一通怒火输出道,“我的天,您掉腌菜缸了还是拿大粪把菜缸给腌了!
“你这下里巴人,怎么就敢在上等人面前,干这随心所欲的事!跟只臭鼬似的,把这儿搞的臭气熏天!”
原来大副骂的是伙房总管一字胡巴托,总管这时也捂着鼻子,粗声粗气道,“明明是你这矮子放的臭屁,怎么反倒怪起俺这每天调理你肠胃的人来!好没道理!”
哈雷摆摆手道,“小胡子,你别装了,就你还好意思用调理这个词?你配吗?
“你懂什么叫调理吗?你整天拿腌了都发馊发臭的食物分发给大家吃,艇上的味儿能好闻么?
“行了行了,待基洛夫号飘起来了就好了,我不怪你,也懒的怪你!
“但是,你要明白,做下人的,放了屁了一定要第一时间,立刻马上举手承认,不然的话,只会害了高洁之士枉受猜疑!”
乃西普提听说二人呛呛,心想贸然降临必然遭到二人嫌弃,于是邀请宝库先走,将自己受到的灾难通报二人知晓。
大副哈雷听说,当即局促不安,低头来回奔走,寻找着不知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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