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寒冰恨恨道:“你去死吧”。
“这次是真的,不骗你”,老道抓住寒冰的衣袖,“咳咳,那口棺材里是我的祖师爷,我走之前,怎么也得给祖师爷扣个头啊,可你看我这样,真起不来了”。
寒冰甩开他的手,说道:“你的祖师爷,那不也是太监?”
老道士生气道:“你别一口一个太监,说起来,他也是你的祖师爷,磕个头,还能有机关不成”。
“算了,磕就磕吧”寒冰无所谓给谁磕头,她真的害怕拜月教主,一会若真回来了,还不新账、旧账一起算。
寒冰只好半拖半扶的将老道士带到棺材前,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头。
地面突然下沉,寒冰措手不及,和老道士掉落下去,这地下竟还有一层,深至丈许,摔得屁股好疼,头顶上面“咔嚓”一声,地面又合上了。
寒冰忍不住,给了老道一脚。
“你不是说没机关吗?”寒冰怒道
“咳咳,你不是说不相信我了吗”老道士摔得满嘴是血。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山洞比刚才的还要阴冷,还要潮湿,寒冰伸手掏出火折子,点起,这里竟是一个巨大的四方石室,石室的中央,石台之上,摆着一口棺材,寒冰几步跃上石台,慢慢靠近棺材,棺材是金丝楠木的,上面刻满花纹,寒冰的手轻轻滑过棺盖,这花纹,是条龙。
“这里面的人是谁?”寒冰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没有这里,就没有你、我”老道士喃喃道。
“你说什么?什么开始”寒冰问道。
“小煞星,今日相遇,是你我的劫数,我来给你讲个故事”老道士又吐了一口血,怕是活不久了。
“你相信我了?”寒冰觉得奇怪。
“当然相信,龙图海是什么人物,会派个女娃娃来打探我吗?你还不配”老道士慢悠悠的接着说道:
“上面的棺材只是幌子,你眼前的棺材才是这里的主人,这个人,是大明的第二任皇帝,当年被成祖皇帝夺走皇位,高祖皇帝的嫡子嫡孙,后世称他为建文帝”。
“什么,这里面是朱允炆,他不是”寒冰吃了一惊。
“不可直呼先皇名讳”老道士厉声说,“你这个不君不臣的竖子,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呢,已经两次对本朝先帝出口不敬了,为人臣者,要举止有礼,怪不得一个女娃娃,却是紫煞入命,利刃破军”。
“啥?”寒冰一愣,“那么严重吗?不至于吧,你是不是在宫里当奴才当久了,得奴才病了”。
老道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重重哼了一声,恨恨道:“不与尔等竖子一般,你这样的德行,迟早是死罪,刚才我说道哪了?”
“说道这人是建文先帝了”寒冰题型他。
老道缓了一口气,接着道“世人皆以为先帝葬身当年那场大火之中,那只是猜测,并没找到尸骸,事实是,自缢于此了”老道士长叹一声“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年削藩一败涂地,燕王兵临城下,先帝身边的人一面拼死抵挡,一面保护皇帝从地宫离开,这地宫”老道士的眼神慢慢滑过昏暗的石室,似乎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这地宫是明朝的开国皇帝,高祖所建,目的是为了以防将来有一天王朝灭亡,皇室子孙能够有条暗道逃生,不至于像宋朝那样,被人一网打尽,全族尽被诛灭”。
“高祖皇帝眼光真长远啊,刚开国就想到灭亡了”寒冰插话道。
老道不悦道:“从古至今,历朝历代兴亡交替,有繁华必然会有落幕,高祖大帝,曾经横扫天下,威震四海,旷古烁今,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为子孙留下后路,不想,不想”
“不想怎样了”寒冰问道。
“不想那么快便用上了”老道黯然说道。
“但是建文帝不想跑了,于是死在了这里”寒冰说道。
“你怎么知道?”老道盯着寒冰。
“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容易,燕王,宏图大略,身经百战,建文帝手握皇权,动手削藩,结果,主力军没打过地方军,被人一路打到京城来了,还逃什么啊,又能逃到哪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与其将来蒙羞,不如死了,还能保留点尊严”寒冰冷冷道。
老道士点头道:“当年的情形确实这样,大臣、将领、死的死,降的降,妻女们已奉命自缢,只剩御林军能作战了,先帝大哭,无颜见列祖列宗,就地为坟,自缢了”。
说罢,看着寒冰说道:“你听懂了吗?”
“听懂个屁,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关我什么事啊”寒冰怒道。
“咳咳”老道士接着说道:“那我就说点和你我有关系的,当年服侍先帝,并一直跟随进入地宫,目睹他自尽的一位大太监,奉命保护先帝的一件遗物,这位大太监武功盖世,登峰造极,年轻时曾跟随高祖大帝征战天下,只因为是阉人,不为世人所知。
后来,高祖疼爱先帝,派他过来,保护先帝,他眼睁睁的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先帝自尽,高祖嫡系血脉中断,皇位被那个朝鲜女人生的儿子夺走,心中悲愤,决心为先帝复仇,于是,他藏起了先帝的那件东西,逃出地宫,隐藏起来,希望将来能够找到先帝的血脉,适当的时候,将东西交给他,助他重夺皇位”。
“你知道我的祖师爷躲在了哪吗?”老道士笑了笑。
寒冰也笑了笑,道:“一个太监能躲在哪?”
老道士眼中露出赞许的眼光,道:“你这个煞星,不算太笨,我的祖师爷后来又回到了皇宫,新皇登基,宫中缺乏人手,谁会留意一个老太监呢?”
寒冰点点头,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老道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惜,先帝的两个儿子,后来皆被抓住,砍了头,祖师爷的希望落了空,又不知道那两个儿子有没有后人,此生怕是等不到了,于是创立了一个门派,叫“月门”意思是隐藏于光明之后的影子,只能在黑暗中遥遥无期的等待,并从入宫的小太监中选择资质优秀的,传授武功,告知秘密,这就是月监。
代代的月监皆为太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生守在皇宫之中,等着先帝的后人,大明王朝的嫡系血脉。
不过宫中,人多眼杂,所以每代月监只有两名,这一代,就是我和我的师弟,我叫魏千峰,我的师弟叫龙图海,便是你的拜月教主了”。
寒冰到此,终于知道拜月教的由来了,不解的问道:“那龙图海不应该待在宫里吗?怎么跑到长白山去了”
老道深深喘了口气,吃力的说道:“龙图海入宫时只有五岁,他资质奇佳,是百年难遇的身骨,深受师傅的喜爱,哼哼”老道笑了笑“同样练功,我永远也比不上他,他人聪明,悟性高,为师傅所看重,只有一样,”老道看了一眼寒冰,说道:“师傅给他看过像,说他有反骨,必不能久居人下”。
老道一声叹息:“师傅在世时,龙图海很安分,等师傅过世后,宫里闹得不可开交,魏忠贤一派与东林党那些人争斗得你死我活,月监是不许站队的,我们有我们的职责,我们真正的主子不是当朝者,月监的职责就是静观朝局变换,只等侯那唯一的血脉,二百年了,甚至没人知道我们。
可龙图海的心思却活络起来,他觉得我和师傅迂腐,一辈子枯等着等不来的人,他一身绝学,不想像师傅一样埋没,于是公然拜入魏忠贤门下,风光了好一阵子,等魏忠贤倒台,魏党尽被诛灭,他仗着绝世神功,心下一横,反出明宫了”。
“你师傅既然知道他有反骨,为什么还将功夫传给他呢?”拜月教主是幼年寒冰心中,如神一般的人物,却不曾想,有这样的过去。
老道苦笑一声:“将来的事情,谁能知道呢,我师傅非常欣赏龙图海的才华,把月门的希望寄予他的身上,或许他想赌一把呢?”
“不过,你师傅一定留了一手吧”寒冰眨眨眼睛。
“小煞星,你猜出来了,是啊,师傅也怕他有一天,神功大成,不受控制,于是在他脑中的天枢穴中留了一根金针,这金针,当初是为了帮他打通穴脉,练起功来,气血顺畅,事半功倍。但同时也是他的死穴,金针一动,便是他的死期,师傅留下了磁力极强,能使银针移动的武器,可惜,可惜,龙图海竟然没死,恐怕以后也没有人能制住他了”。
“是啊,太可惜了”寒冰郁闷道。
“小煞星,你当真觉得很可惜”老道重重的喘了口气。
“老道士,你干嘛一口一个煞星的,我又没害过你”寒冰不耐烦道。
“你还不明白吗?”老道士盯着寒冰,慢慢道:“你的掌纹与龙图海的一样,横川在握,天生反命”。
寒冰如被人浇了一头冷水,磕磕巴巴说道:“不能吧,我一介女流,反谁去啊,这玩意能不能改啊,你会算命,那会不会改命啊”。
魏千峰哼了一声:“命中注定的事,老天爷说了算,你找他去吧”。
“你的掌纹,是阿修罗命,生于战火,一生漂泊”老道接着说道。
“阿修罗是什么?”寒冰不解道。
“阿修罗是地狱的罗刹,鬼中的战神,为乱世而生,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命”老道哼了一声。
“滚一边去吧,我才不信呢?你这个招摇撞骗的老道士,姐的命,你说了不算”。寒冰大声道。
“你是女人吗,性情如此出格,怪不得有这命,可惜了你这绝色的相貌了”老道士桀桀的笑了几声,道:“带个煞星为我陪葬,也算值了”。
“你说什么”寒冰一惊。
“踏进癸门,化为冤鬼,神仙也出不去了,所有图谋不轨的人,都要为先皇陪葬”。
寒冰心中一凛,跳了起来,同出一门,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四处摸索,果然,密不透风,似乎是山体掏出的一个房室。
心中愤恨,使劲的踢了老道士一脚,道:“龙图海还在外面,你不怕他拿了你师傅藏得东西,去邀功请赏?我怎么不信你会甘心去死”
“哼哼,原来你是算准了这点才跟我进来的呀,可惜,你错了,龙图海的头内有金针,我怎么可能没有,我们可是同一个师傅啊”魏千峰苦笑道。
“你疯了,那你还要杀他”寒冰还是不信。
魏千峰气息奄奄的说道:“月门几百年来,侍奉、守候大明皇室,到头来,竟出了个汉奸,奇耻大辱啊”。
寒冰还想说什么,忽然,头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立即住了嘴,魏千峰喃喃道:“他果然回来了”。
寒冰沮丧极了。
出不去,将来会死。
被龙图海发现,现在就会死。
这关难道真的过不去了?,死在这里,蒋明溪会知道吗?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野死谅不葬,俯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
要死了吗?无尽的黑暗,死亡的气息,盘旋在潮湿、阴冷空气的,寒冰抱着双膝,蜷缩在棺盖上,已经不知道过去了过久,脚步声早已消失,魏千峰也变得冰冷、僵硬。
死老道终于死了,寒冰似乎闻到了他腐烂变臭的味道。
长久的一个姿势,让人有些难受,寒冰展开身体,平躺在棺材之上,她的身下,躺着一个曾经做过皇帝的人,那又怎样,归于尘土罢了。
地下潮湿,水已经浸入了棺材,里面的人早已烂没了吧,寒冰听着滴答的水声,想到如果真死在这里,蒋明溪会怎样?会伤心一阵子吧,然后呢?他是世家公子,家里会为他安排一位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他那么听家里的话,一定会从了的。
时间久了,就会将她淡忘了,忘了也好,自己本是世间一沙鸥,无亲无故,无牵无挂,这么死了,都省心了,寒冰胡思乱想着。
“咦”,棺材上方的石壁上,似乎有东西,黑暗中闪烁着漆黑的光芒,不易察觉,那是什么,寒冰用手比划着,似乎有七个如星星般的暗点,连起来,恩,连起来,北斗七星?寒冰站了起来,仔细观察,实在是太暗了,不过,确实和周围的颜色不一样。
北斗七星什么意思呢,寒冰望着星星的尾巴,心中思索,这地下石室是高祖皇帝所建,目的是为了让子孙逃出去,所以,所以,不应该是绝路,应该还有出路,那在哪呢?
望着北斗所指的方向,心下一动,跳下棺材,掏出匕首,插进墙体,撑着往上爬,这墙体异常坚硬,匕首都打了卷,寒冰爬到洞顶,伸手摸去,果然,在北斗七星的尾处,墙壁有一块凸起,寒冰心情激动,用力一按,只听咣当一声,下面似乎有石板掉落下去,寒冰一跃跳下。
果然在棺材的正下方,露出一个方洞,可奇怪的是,洞中竟哗哗冒水,一会整个石室便尽满了水,寒冰心知不妙,跳上了棺材,这水位越升越高,魏千峰的尸体浮了起来,慢慢漂了过来,他的眼睛微微睁着,似是死不瞑目,寒冰心下绝望,骂道:“臭老道,真的这么想我在这陪你?”
水还在往上涌,奇怪的是,那棺材却没有浮起,似乎钉在那里,纹丝不动,水从棺盖流进去,却似乎永远也流不满,寒冰别无他法,咬咬牙,用匕首将棺盖翘起,一把推开。
里面只剩一具枯骨,黑色的头颅低低的歪在一侧,水哗哗的往下流着,寒冰升起一丝希望,将垫被和枯骨卷起,用匕首猛砸管板,匕首太轻不好用,尸骨的身旁有一个方正的漆盒,寒冰心急,顺手拿起,砸向棺底,连砸带踹,果然露出一个深洞,寒冰一喜,从洞口一跃而下,那个被砸烂的方匣中,掉出一块沉重的东西,正好砸在寒冰头上,一起跌落了下去。
冰冷、湍急的水流,漆黑的一切,淹没着寒冰,没想到竟跌落到一口深潭之中,深不见底,寒冰水性一般,仗着内功,憋了一会气,已到了极限了,就在绝望之时,潭水深处,隐约有一处亮光,寒冰孤注一郑,奋力游去,划水时,手边触碰到一硬物,寒冰想起落下时,被一东西砸的头好疼,顺便抓在手中,向光亮处游去。
“哗哗”寒冰浮出水面,拼命的喘着气,自己竟然活下来了,吸着清新的空气,恍如隔世。
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外面是白天吗?在地下也不知渡过了多长时间,滴水未进,寒冰有些虚脱,慢慢睁开眼睛。
自己身处一处山谷的潭水之中,一条瀑布顺着山势,流淌而下,哗哗作响。
潭水青碧幽绿。周围阳光明媚,树林青茵,鸟语花香,与那阴森恐怖的地宫如两个世界,难道,“龙门”不是龙升在天,而是潜龙入水。
寒冰喝了几口水,爬上草丛,仰面躺下,伸展四肢,晒着暖洋洋的阳光,找回了活着的感觉。
寒冰支起手臂,打量手中的器物。
手中的,是一块方正的纯白玉珏,真正的纯白无暇,没有一丝杂质,只有一个角似乎破损过,在阳光下,流转着细腻、厚重、内敛、纯净的光泽,上面九条龙蜿蜒盘踞,栩栩如生,“这是什么?”寒冰望着那九条龙,似乎想到了什么,将龙翻下,玉的另一面,平整光滑,赫然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隶字,字迹古朴天成,威严庄重。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难道这是玉玺?建文帝的玉玺?”寒冰终于明白,为什么魏千峰宁死也要阻止龙图海了。
民间传闻,靖难之变中,随着建文帝的生死不明,还有一件宝物也下落成谜,便是自秦朝传下的传国玉玺。
那是,中原历代正统帝王的凭证。
龙图海投效满清,竟想将汉人的至宝献给满清皇帝,这简直是,简直是“大大的汉奸,前无古今的大汉奸”寒冰点点头,怪不得魏千峰骂龙图海一口一个汉奸呢,是连太监都看不起的汉奸。
只是,一方玉玺,真能左右江山乾坤吗?真能得之即得天下吗?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寒冰茫然的想。
寒冰一觉睡到晚上,圆月已升至正空,微风轻拂。
休息好了,在潭水中,捉了几条鱼,略微烤了一下,便狼吞虎咽的吃了,冷水鱼肉质细嫩,没有作料也很鲜美。
吃完,寒冰来到潭边,喝了几口水,又洗了洗脸,正洗着,忽然,幽暗的水面上映出一个人影,寒冰一惊,随之,心如沉进了无底深渊,那人倒映在潭面之上,道风仙骨,白衣飘飘。
寒冰默默站起身来,双手交叉,横在胸前,单膝跪倒在地,道:“参见教主”。
龙图海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尖声尖气的说道:“呦,这不是小寒冰吗?你当年竟然没死?,已经长这么大了”。
寒冰低着头,道:“托教主洪福,寒冰大难不死,流落海外,心系拜月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来了,月神垂怜,终于遇上教主您了”。
“呵呵”龙图海阴冷的笑道:“是啊,真是巧啊,竟然能在地道里遇到你,小寒冰,你从小就这样让人意想不到啊”。
寒冰抬起头,望着龙图海那墨绿色的双眼,伸手入怀,取出传国玉玺。
龙图海眼中掠过一丝喜色,寒冰双手奉上,道:“教主,这是我从老道士尸体旁取来的,笑纳教主。祝教主福祚绵长,寿与天齐”。
龙图海迫不及待的将玉玺拿在手中,反复摩挲,欣喜之情表露无遗,好一会,将目光移到寒冰身上,阴晴不定的的说道:“寒冰啊,这些年你跑哪去了”。
寒冰低着头,将这些年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不过,刻意隐藏了蒋明溪,又说到山顶偶遇老道士算命,被人推下悬崖,误打误撞的进了地洞。
龙图海静静的听着,眼神飘向天际,半响说道:“寒冰啊,你看今夜的圆月,与当年长白山中的月亮一样吗?”
说着,伸手轻抚寒冰的头顶,寒冰的冷汗浸透了衣服,匍匐在地,道:“寒冰曾发过誓,一生追随教主,寒冰与明室血海深仇,不共在天。惟愿继续追随教主,效犬马之劳”。
“哼哼”龙图海狞笑着,没有看寒冰,仍望着当空的冷月,道:“明月何曾是两乡,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姓袁了,袁寒冰,当年,也是因为这一点,我对你另眼相待,悉心培养,可惜,可惜”。拜月教主望着圆月,叹息了一声。
寒冰闭上了双眼,知道今天是难逃一劫了,脑中一片空白,反而不再惧怕,只待受死。
“咦”龙图海望着夜空,自言自语道,一颗暗紫色的星辰从天边坠落,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龙图海收起手,皱着眉头,不愿相信的望着天际。蓝深的夜空中,陨落的紫色星辰的旁边,一颗本来暗淡的星星,却越来越亮,光芒大盛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龙图海喃喃道,寒冰闻声抬起头来,只见龙图海面色铁青,似乎在担忧着什么,竟撇下寒冰,向北方飞奔而去。一个声音远远飘来:“袁寒冰,一入月门,至死方休,天命轮转,谁也逃不掉”。
寒冰慢慢坐倒在地,身上衣物已被冷汗浸透,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几日后,万里之外,遥远的东北方向,黑龙江水之畔,长白山脉之上,一名五六岁,身着戎装的小男孩,缓缓蹬上了,盛京笃恭殿的鹿角宝座。
脚下,数万名身着盔甲的军人叩拜在地,齐声朝贺,“吾皇万岁”之声,响彻云霄,远远消失在起伏的山峦之巅。
此刻,朝霞散尽,一缕晨光破空而出,照耀在大殿之上,小男孩虽稚气未消,却神态庄重,一派帝王威严。
男孩是满清皇帝皇太极的第九子,乳名福临,不过,再也不会有人敢这么称呼他了,他成为了女真人的新君主,年号顺治,是清朝的第三位皇帝,后世称之为清世祖。
顺治的身后,跪着一名面色黝黑年轻男人,常年的军旅生涯,使他有着如猎豹般的流畅体型,此刻抬起头来,目光坚忍、睿智、深沉,他叫多尔衮,是皇太极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满清正白旗旗主,后世史书记载,便是此人,带领女真人的八旗铁骑,杀进山海关,踏碎了中原汉人的万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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