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活目视着在毫无保留展露高不可攀的矜贵的男子,他无名指带着金色戒指的左手轻提手杖,然后淡漠无比的点落,那动作极其轻缓,却使得手杖带起一连串的残影。
咚!
极厚的重响震得齐活恍惚了一下,眼前之人仿佛在对世界下令。
这一刻,恍若重有千斤的沉木大门被叩开,黄吕大钟式的余响激烈回荡。
一种至尊至高之意,蔓延至世界的每一寸!
齐活环顾四周,一切所见事物竟都在未知的力量中扭曲,像是成了弹性极佳的橡皮木,以各种离奇的方式在被扯动拉长。
飘着零散灰雾的天空被扯成了抽象画,堆在一起还残留星星点点火光的石头废墟被扯成嵌着火焰溪流的川原,不远处雕塑一般的老头子在内的三道身影此刻则像获得了生命,在扯动下摆出千奇百怪的姿势。
“齐活,这是我们的赌约,不容反悔,’本质’已将它撰刻于你的精神之上,除非你能压制我的意志,否则你一生都将参与我为你设下的赌局。
“既然你得到了命运的馈赠,那么这局的输赢,将会决定你所见的光景是否存在。”
“这赌桌上,我为庄家,除你外,无有第三人。”
”所以,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一席话,饱含令人敬畏的森寒,更有自信和轻蔑。
而那股子轻蔑,让齐活压抑许久的自由意志,爆发了死也要掀翻一切的嘶吼,他直视那双淡金瞳孔,毫不畏惧,缓缓回应道:
“庄必输闲必赢。”
......
“撑不撑的住啊?实力差就认,在老夫面前死装挣不回你的面子。”大汉嗓门奇大浑厚,几乎震得人耳膜颤抖不止。
左侧,被一只宽厚手掌搀着勉强跪立没躺地的金发男子嗤笑一声,在紧跟着的痛苦咳嗽结束后,他从不丢失随性的脸上展露不屑:”你这条老龙都快被那家伙扒皮抽筋了,还好意思贬低我?你左边的爪子呢?五十五年前,那家伙给你卸了后,你真就一直压着不长出来?嘿,你这说好听点叫牢记耻辱卧薪尝胆,说难听点,不就是打不过又想给自己找点面子......原本两只手打你都吃力你的小子现在把你这条龙当蛇戏耍,哈哈,哈哈哈”
光说金发男子似乎还不过瘾,接着侧头斜睨摆出极具蔑视的神色看向右侧半躺地上的大汉。
噗!
不一会儿,似乎大汉宛若死鱼一样的侧躺真的太好笑,那种狼狈到极点的样子太不符合一军军长的形象,金发男子腮帮子鼓了又鼓嘴巴抿了又抿,最后似乎一辈子伤心的事都想完了,再也忍不住了,他表情失控地发出了一连串连小孩听到都觉得极具嘲讽的笑,尽管笑了一半后被咳出脏器一般的嗬嗬喘息取代,金发男子仍没有停下大笑,还是一边咳一边笑,连身上伤口迸溅出鲜血都管不上了。
这能让人臊死的笑惹得大汉面皮一阵抽搐,然后他也是怒极反笑,当即反怼回去:“德雷西,姓林的,笑什么笑!你这学艺不精的半吊子还有脸在我面前笑?你让教官评评理,七级了,布下的重力连拖一秒都做不到,你天天钻研异能钻研到卫沐晟的营房里了吗?力道都透着虚!”
林巍听到前半句还没什么反应接着在笑,听完后半句他笑不出来了,立马暴跳如雷,晃着仅存能动的手臂就要将手中碎掉的眼镜当武器扔出去,砸死右手边那个粗鄙巨汉:“商龙!你丫的找揍是不是。你也不看看那混蛋什么境界。八级!我能成功给他施加重力你都得跪着谢我,分明是你这条老龙老年痴呆反应慢了,让机会溜了,不然现在老子的脚都踩在那王八蛋身上指着他鼻子笑了。”
“还有,老子跟卫妹妹清清白白的,你再诋毁她,老子真就给你演一出跟女人一起插兄弟两刀的戏码你信不信!反正卫沐晟也看你这老货不爽很久了。你的兵真就是跟你学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无赖!”
“林巍!,林小四,你敢这么说老子!”商龙琉璃瞳闪着危险的光:”老子队里排第三,你这万年老四竟敢侮辱上级。还是在老匹夫面前坏了耀阳的规矩......嘿嘿。”
“......”林巍眼皮跳了下,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事情也正如他所想,只见商龙猛地扯开嗓子恨恨地道:”老匹夫,干他,狠狠地罚他!”
似乎是压了多年的心里话终于能说出来,商龙兴奋地嘴角血沫横飞“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在队里就是小人模样,暗地里次次在后勤部的姑娘们面前贬低我们提高他形象,过去的六十多年,他还有事没事就念叨让耀阳解散的罪魁祸首就是个混账,活该单身一辈子。”
“老头子,这口气,换成我那妹妹商澜,不下个狠手绝对咽不下来。”
林巍听了个开头就已经目瞪口呆,当商龙说完,他气的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你......你......”
吵不过直接耍无赖拿身份压人,翻出旧账明里暗里威胁连带挑拨离间,林巍没想到这老货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嘴脸丑恶地他嘴唇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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