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一切的齐活心情却没有丝毫的平静,反而是神情凝重,两行眉毛几乎紧靠并起......他感到了不妙,狱火古树浴火重生的姿态茁壮的观貌无不昭示了烂木头的精神体已被净化,那么如果烂木头回不来,他那个顽固的死记着过去的师姐岂不是......
再度深深凝视着上方的”星域”,齐活无言沉默,他深深知道这一幕的出现,基本表示了烂木头已然消散,辰耀祖树前辈也不会浪费力量时间来妥协,他一边继续凝视希冀出现奇迹一边带着无力的情绪思考着思索着他最后能做到的或者能补偿的任何事。
耳边的啜泣逐渐微弱,他凝视的方向再也没有异象显现,反而那深邃宛若奇迹的”星域”开始淡化透明,周围垂落而下能拉扯下星辰的枝条也在极速虚化消散。
他身后,那重新半掩的纯白门户在莫名力量作用下,门扉大开,同时作为外围屏障的风毫无保留吹入,吹起他的头发。
没有回转余地了啊......齐活叹息了一声,心门的开启明显是辰耀前辈给出了的最后通牒,它要离开了,他也该离开了,这次事件带来的挫折困难精神的磨损怕是都要让商单冰自己扛,这是一次劫难恐怕也是辰耀前辈留给师姐的一次磨炼。
还是思考不出任何方法,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能做的或许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鼓励与支持了。
“希望别打我。”齐活迈步上前时突地想到了这句话。
少女霜雪似的小臂暴露着,蜷缩在地上,环抱双膝,像是要拥住仅存的一丝安全感,齐活在靠近,那一声声微弱的低泣也如同疯狂,钻入了他的耳朵,捏住了他的”心脏”,揪住了他的胃袋。
“好痛苦,好孤独,父亲母亲,还要持续多久”
“害你们的人还活着,但是,但是,对不起,呜呜呜,冰儿......冰儿撑不下去了。”
齐活张了张嘴,眼神复杂:”你......”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紧抿一下嘴唇,他盘着腿坐下。
“别伤心了。”
“别害怕了。”
“师姐”
“你......还有我们。”
轻轻托起年幼状态的商单冰,齐活生怕出现一点摇晃,温柔缓慢地让她侧枕着他的大腿。 披散满地的黑发垂落成瀑,他一边仰望上方飞快隐去的”星空”,一边哼唱着过去苏薇大妈哄他入睡的歌谣:
温柔的夜啊,你是我的妈妈,包容着星月,像一张毯子,伴我入睡。
请告诉我,请告诉我,那晚间的风,是不是妈妈对我的爱。
夜还很长,快快入睡,快快进入梦乡。
梦里有妈妈的温柔,梦里是我第二个家乡。
梦里,她就在摇床边,推动着,哄我进入梦乡。
夜还很长,夜还很长,夜的尽头是那太阳。
严厉的太阳啊,你是我的爸爸,照耀着万事万物,敦促着我成长。
......
夜还很长,夜还很长,妈妈在我身边,爸爸在我背后,他们呵护着我一路成长。
沙哑着嗓子,齐活一遍又一遍循环哼唱这首代代相传的歌谣,慢慢地,他听到怀中的女孩停止了啜泣,他似乎感受到温香的呼气伴着歌谣的节奏轻吐又吸入,渐渐地,他看到如梦似幻的星光暗淡而去,奇迹”星域”几乎看不见一丝影迹。
“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齐活望着飞速隐去的星域和缩回的庞大枝条,他的心里忽的生出强烈的愿望......他想要烂木头回来,他想让怀中的女孩不失去她的目标,他想要商单冰这个倔强蛮横无理的女人不失去救赎自己的机会,烂木头是她痛苦过去的见证,却也是她的警钟她坚定信念的利剑。
辰耀祖树意图用这件事作为她心境的磨炼,但试想逆转十几年刻骨铭心的苦痛,十几年秉持的复仇念头岂是哭一场消沉几日或是几年那么简单可以做到,或许的确存在微小的可能,只是打破视为生命的目标将之砸到稀烂完全破而后立,期间的代价齐活想都不敢想。
并且追逐升华的觉醒者打破视为生命的信念,等待他的可能会是阳光洒落的大道但更有可能的,是涌动绝望地深渊。
他不愿意看到失去信念在人生路上迈步不前甚至失去生命的商单冰,他更不愿意看见彻底蜕变却是以身边人为代价失去正常情感的商单冰。
堵终不如疏,他要烂木头回来,他要帮助她完成自我救赎,他要看见一个不被过去束缚坚定更强大信念的商单冰以自由之身迈步更高更远的征途!
“还给她!”
少年清越却强硬的声音穿透虚空,似乎直达了即将消逝的”星域”深处,发表他的强势。
而他的发言还未结束,突然出现的更蛮横更强硬浑厚凌厉的苍老嗓音骤然吞没了少年清越的余音。
“还给她!”
声音如同汹涌海潮击打在礁石般的激荡。
这一刻,齐活感到了来自情感的共鸣,他的精神在震荡,一道极具辨识度的精神意志从怀中升腾而起,在伴随而来血红瑰丽的余光中,他隐约眺望到了一片充斥或恐怖或巨大或怪异或惊悚的怪物的战场,恍然间他注视着一位英伟的中年男子昂首无惧地伫立在无数怪物的环绕中,恍然间他目睹了苍穹被血云遮蔽,发须皆白的雄伟男子提着一颗头颅回首露出嗜杀的笑意。
“老头子......”
他不知道老头子的力量出现的原因,他也不确认那画面是否为老头子过去的残像,但......。
“老头子,帮我!”
打不过,他便叫人!
情感的共鸣刹那攀升至顶峰,一瞬间,苍老蛮横的嗓音清越强硬的怒吼交织着直冲只余零星梦幻光影的”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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