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

“好啦快走吧,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的。”怀中少女催促道。

李丰只好闭上嘴,他夹紧马肚,挥动缰绳,俩人便渐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而就是这次梦幻般的相遇,让一颗象征着情愫的种子落在了泥土里,它一点点地汲取养分,生根发芽,最后翠叶遮心。

后来,李丰用指尖滑过女孩的秀发,他望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问:“当初你为什么选择跟着我呢?”

“你知道小鸭子的故事吗?”女孩花蕊般的睫毛遮盖住双眸,轻声说,“小鸭子破壳而出后,会将第一眼看到的人认作它的妈妈,而我翘家之后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你呀。”

“那如果当初没有遇到我,你也会这样傻乎乎地和别人走吗?”李丰认真地看着她的小脸,想从她的眸子里读出答案,可女孩没有睁开眼睛。

“你才傻乎乎呢,本小姐聪明得很。”庄晓颖握拳表示抗议,“我当初就是觉得你呆呆地,看起来很好戏弄所以才跟着你。你倒好,说起我傻了。一个人是真傻还是装傻想要骗我,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本小姐还没有蠢到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银票的地步。”

男人笑了,他静静地望着这个身上藏着巨大谜团的女孩,什么都没说,这么多年,他始终看不透她。

回到那个屋子里,李夫子微笑道;“其实女人是很简单的动物,你越是把她想的复杂就越是胆怯。你以为她光鲜亮丽高不可攀,可她何尝不在等一个人闯入她的世界,而这个人未必最适合她,只是在对的时间遇见的人,总会被赋予上特殊的意义。”

“在遇到那个人之前,她就是一只在云雾里游荡的风筝,而第一个攥住线的人会被记忆一辈子。他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人,取决于那个人是否在某个瞬间打动她。所以如果你喜欢一位姑娘,就别犹豫,像武士那样冲上前,直到将线牢牢攥在手心里。若是瞻前顾后踌躇不决,等到有人捷足先登,你再回头去看,觉得自己未必比那个人差,只是输在了时间上,于是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悔恨中,伤春悲秋怨天尤人,那未免太可笑了。”

“那后来呢?李夫子又为何与庄姑娘分开的呢?”

“正如老夫前面所说,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太多东西是得不到的,相遇或是离别,我们始终无法左右。”李夫子苦笑道,“所以为什么分开其实不重要,只要那些彼此相伴的记忆还在脑海里留存,便足矣。过于执着于某人某事,往往意味着痛苦,有时甚至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老人的话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有些深奥,但他依旧获得了莫大的鼓舞。

“我明白了,夫子,多谢您的教导!”石阳起身想给老人一个拥抱,却被嫌弃了,他只好站在一旁傻笑。

“老夫一大把年纪,可别整这些肉麻的东西了,”李夫子朝他摆了摆手,“想做什么就赶紧去吧,时间不等人,要是当一个懦夫老夫可饶不了你。”

“学生告辞。”石阳弯腰行礼,转身离去,但刚要跨过门槛,却又停住了脚。

“对了夫子,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呢?”

“别墨迹快说。”

“老话常说‘酒壮怂人胆’,您也说我身上缺少股狠劲,所以学生想向您讨要一坛子酒练练胆子,您说呢?”

还没等石阳话说完,他就看见老秀才晃动脑袋,浑然没了刚才那副忧郁的模样,只是用手护住面前的酒,满脸的孩子气。

“这可不行,那小兔崽子都霍霍了我好多了,老夫自己都不够喝的,哪还有余下的酒给你,不不不,绝对不行。”

“就一点,可不可以......”石阳伸出手指比划,可老头只是不停地摇头。

石阳无奈叹气,看来想从李夫子手里讨点酒比登天还难啊。可就这样走了又有些不甘心,回想起李夫子刚才说的话,石阳脑子里突然蹦出个主意。

夫子,是你教我做事要狠的,那今天我就学学怀远,这可怪不得我啊。石阳心想。

屋外,黄鹂回到了枝头上,鸣唱着清脆悦耳的歌,而石阳终于从回忆中逃了出来。

“屎壳郎,昨晚上你没来找我们,不会是拉屎摔进茅坑了吧?”李怀远凑近嗅了嗅,“不对啊,也没什么味道。”

“我昨晚上洗了澡。”石阳稳住身子后说。

“啊?难道说!”李怀远瞪大眼睛,向后退了几步。

“呸呸呸,我不是这个意思。”石阳解释道,“我昨晚上不过喝了些酒罢了。”

“老头子拉着你喝的?”

石阳愣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道:“差……差不多吧,我原先想讨些酒,可他死活不愿意,然后我就……我就偷跑进了酒窖里。”

“哈哈哈,石阳,你终于开窍了!”李怀远笑道,“然后呢,老头子又是为什么鬼哭狼嚎的?”

“然后……然后我喝着喝着不小心睡着了,谁知道半夜又被冷醒,那酒窖可真不是睡觉的地方!”石阳抓了抓脑袋,“那时候酒劲还没过去,我也记不清自己干了什么,好像……好像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撒了尿,然后回家洗了个澡就睡了。”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你铁定是尿在了酒坛子里了!”李怀远捧腹大笑,“难怪今早上老头子喝完酒就发疯了,原来是这样啊哈哈。”

闻言,石阳愧疚道:“啊这,我是不是应该和李夫子道个歉?”

“道什么歉,谁叫那老头小时候天天压迫我读书,这是他罪有应得的!”李怀远撇嘴道,“不过你小子也真够可以的,喝了酒半夜还能平安到家,最离谱的是居然还记得先洗澡再上床!话说你这么晚回去,爹娘没骂你吗?”

“我爹平常睡得死,昨晚上是我娘开的门,算是侥幸逃过一劫了,”石阳皱眉道,“不过若是她和我爹说,那我恐怕免不了一顿鞭子。”

“放心,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去田里干活了,就算要教训你,等到我们赶春会回来都忘了吧。”李怀远笑道,“那现在就出发吧!别让小灵等久了!”

石阳点头表示同意,在简单的洗漱后,便与李怀远一齐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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