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裙的清瘦女孩摇摇晃晃地爬上石墩,又动作艰难而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她神色恍惚地看向下方争吵的男人,视线穿过前方两人,江辞安静地坐在对面的石墩上抽烟。
“有梦想是好事,但不要为了梦想把自己一辈子都搭上!”贝斯手高露洁脸色涨红,眼神轻蔑,他向来以他们的长者自居,也是带他们入行的老人。
鼓手葫芦丝身材高挑,是个嘴笨的男人,他向来说不过高露洁,更是每每被他气到睡不着觉。
“你现在说这个是想做什么?!”葫芦丝咬牙切齿地紧紧盯住高露洁,恨不得一拳招呼在他那张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脸上。
“要不解散乐队。”
上一世,江辞抽完烟就是这么说的。
“对,既然你看不上我们就解散乐队吧!”葫芦丝跟着那道声音附和道,忽地,他头皮一阵发麻,不可思议地看向队内一直安静腼腆的女孩,此刻她高高在上,神情复杂而温柔。
“解散乐队?!”葫芦丝惊呼一声。
云奕鸯看向凑近的葫芦丝,一手按在他的发顶之上,就是这样单纯的人在乐队解散后自暴自弃,最后因酒精中毒死在街头,还上了新闻。
云奕鸯抬起头,对上江辞那双冷静自持的眼神,山中深潭,平稳无波的眼睛,如果不是经历过未来她或许真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
江辞心情复杂却不显露,他缓缓地站起身,将刚抽两口的烟扔进垃圾桶,他声音平稳而干脆地说:“那就解散吧。”
云奕鸯深吸一口气,一反常态地叫住了江辞,这也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个令她多年后感到心痛的男人。
“江辞,你等等。”云奕鸯跃下石墩,白裙翻飞,她快步来到江辞面前,牢牢地抓住他结实有力的手腕。
江辞的视线下移到他们接触的位置,那只纤细的手只要他轻轻一挥便能甩开,可他没这么做,甚至想再抽根烟。
“我们重组乐队吧,就你我和葫芦丝三人!”云奕鸯的另只手拉住葫芦丝的手。
云奕鸯和葫芦丝向江辞靠近,他们三人站在一起,全都无视了高露洁怒不可遏的神情。
“江辞,既然高露洁看不上我们,那就让我们自己去闯吧。”云奕鸯的声音温柔,看向江辞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葫芦丝虽然嘴笨,但他眼神特别好使,看出云奕鸯喜欢江辞,他神色变得古怪,要知道他们同队三年,可一点没看出二人之间的火花。
江辞神色认真地看向云奕鸯,寻找她撒谎的痕迹,在今天之前这丫头明明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还说过要回家啃老。
“别忘了,你们的词曲都是我的,没了我,你们什么都不是!”高露洁恶声恶气地说道,他试图拉开云奕鸯,却被反应极快的江辞握住了手腕。
江辞神色间多了一抹狠厉之色,这在他脸上算是极为罕见的情绪,至少前三年里和未来的云奕鸯都不曾见过。
“不劳费心。”江辞轻轻地推开高露洁,高露洁常年亏空的身体仍踉跄几下才站稳。
江辞的声音低沉厚重而充满磁性,和他精致帅气的脸颊形成强烈对比,令人印象深刻。
云奕鸯的鼻尖能嗅到江辞衣服上的洗衣液香味,她的脸颊蓦地涨红,瞬间,她反应过来,她是被江辞护住了。
云奕鸯红了眼眶,满打满算他们有十年没再见过了,再次听闻是在他的葬礼上,作为置顶联系人,她被理所当然地请了过去。
原来想要联系对方的不止是她,原来他一直以为是他间接杀了葫芦丝。
“江辞,”云奕鸯重生后的不切实感消失,她仰起脸,神色充满期待地说,“我想吃你爷爷做的手工拉面了。”
江辞神色愕然,他还以为她不爱吃的。
“你们最好没有求到我的时候!”高露洁恶声恶气地说,话里有股浓浓的威胁意味。
高露洁本名叫高鉴,圈里人都叫他高露洁。葫芦丝叫胡秋明,葫芦丝是他取的艺名。
高鉴放下几句狠话后便离开,果决的背影和前世一般无二,如果不是他后来故意为难葫芦丝,他们都以为他尚且算是品行尚佳的圈内老人。
高鉴被无视了个彻底。
葫芦丝笑嘻嘻地说:“我早就不想带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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