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伍背插小旗的骑兵,飞驰至武垣城西门外,他们一脸疲态,满身尘土。

胯下战马口含白沫,浑身汗气腾腾,一看就是长途奔驰而来。

五人勒缰驻马后,伍长催马踏出几步,对城上高声道:

“卑下太原张府君麾下信骑,送捷报而来!”

..

城中县署内,赵云让耿苞代理武垣令职务,处理武垣一县政务。

这几日,赵云很头疼一件事,中山、河间、渤海辖下各地县令,在他占据三郡后,各地县令接二连三跑路。

好像老子要吃掉他们似的?

这就造成,三郡各县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而偷鸡摸狗的地痞流氓,趁机浑水摸鱼,搞得各县乌烟瘴气,乱成一团。

赵云笃定,这肯定是田丰干的,从而逼得他不得不让各地驻军,分出一部分兵力驻守各县,维持秩序。

虽然明知是田丰搞鬼,但这是阳谋,赵云要想得到三郡百姓民心,就必须分兵维持各县秩序。

而这三郡内,有三十个县,就是每个县派一屯军士去,也要分走三千兵力。

这让赵云暗恨不已,但也不得不承认,田丰是个难缠的老鬼。

“主公,太原大捷!”

赵云正烦恼时,典韦捧着信筒进入房中。

赵云愁眉一展,这是个好消息!

他连忙接过信筒,信筒泥封完好,取出筒内信件一观,赵云顿时拍案大笑,喝彩道:

“好一招诱敌深入!好一个乘胜追击,壮哉!壮哉!”

赵云非常振奋,贾诩与张辽组合在一起,居然可以这么猛,以仅仅两万五千兵力,不仅全歼袁绍十三万大军,还夺取了他一直以来垂涎欲滴的井陉道。

赵云太清楚井陉道的重要性,可以说夺得井陉道的战略意义,比全歼十三万袁军还要重要。

因为只要得到井陉道,他对冀州就有压倒性的地理优势,可以从北、西、东三个方位压缩袁绍的势力。

赵云内心非常激动,只要张辽麾下兵马进入常山,就能与他夹击田丰的滹沱河防线。

届时,滹沱河防线将毫无意义。

极为振奋的赵云,当即对典韦道:“义猛,传令曹子善向西压进,传令徐公明向南压进!”

“诺!”

典韦亦是热血沸腾,高声应诺。

……

太原大胜,成为赵云南进的助推器。

一时间,冀北稍息的战火再次点燃,赵云引广阳军逼近安平北部饶阳城,曹性领涿郡军杀向安平东部武遂城。

中山方面,徐晃领一万白袍军压向朱灵驻军的巨鹿郡北端下曲阳。

另一边,陈兵井陉道内的张辽,得到冀北三路大军出兵的消息,当即领麾下一万白袍军东出土门关,向常山治所真定城挺进….

这一下,四路大军对冀州形成西、北、东三个方位的打击。

而冀州一方,彻底恐慌了。

信都城内,袁叙急得团团转,雪花一般的告急信送入他手中,因为他接替了田丰的职位,成为了冀北督军,总督冀北六万大军。

此刻,袁叙脑子里除了急,就是毫无头绪,他刚刚接过冀北军权,连田丰在滹沱河一线怎么部防的都还没有理清楚,更不要说指挥六万大军抵挡白袍军。

“兄长,你胡涂,你胡涂啊!”

袁叙捶胸顿足,仰天哀叹;从当日田丰剖心证忠那一刻,他就知道冤枉田丰了,但心都剖出来了,田丰还能活过来吗?

悔恨、焦虑、无力!

这些东西充斥袁叙全身,他不停地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突然,堂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袁叙心头一跳,这两天全是源源不断的坏消息,他现在一听到脚步声,都有点神经质了。

报信兵奔入堂中,哭丧着脸,跪地抱拳:“启禀督军,苏由叛变,献武遂城,曹性已杀入安平境内!”

闻言,袁叙目瞪口呆,气得他差点岔过气,转而破口大骂:“苏子路!叛徒!叛徒!”

此刻,袁叙又怒又悔,当日田丰剖心之后,他就不该放苏由回去,可恶!可恶!

袁叙内心在不住嘶吼!

“噔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堂外又响起急奔而来的脚步声。

闻声,袁叙有种不让人进来,捂住耳朵逃避的想法。

这名报信兵,气喘吁吁奔进大堂,惊慌道:“启禀督军,饶阳芜萎亭被破,白袍军越过泒水,向饶阳城压进,牵将军请求支援!”

赵云也杀入安平境内了?

袁叙如遭雷击,心神俱颤,脚步后退几步,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嘴里喃喃:“完了,这下完了!”

……

安平郡,饶阳城。

赵云拔掉泒水南岸袁军军事据点芜萎亭后,兵临饶阳城下。

城上,牵招看着城外士气高昂的白袍军,面色凝重。

他也收到苏由开武遂城投降的消息,武遂在他所处的东南位置,也就是说武遂一破,他就被曹性抄后了。

此刻,牵招内心中非常气愤,不是因为苏由叛变,而是袁绍这个庸主,害死了田丰。

田丰的死,对冀北六万将士打击实在太大,可以用兵无战心来形容。

牵招对袁绍非常失望,他没想到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名望满天下的袁本初,竟会是一个如此昏聩的人,竟会干如此昏庸的事,竟会以莫须有的猜测,给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定罪?

牵招目光中,城外白袍军大阵前,一骑飞驰至城下,手持檄文,愤然念道:

“冀州牧袁绍,托承先轨,爵仁崇厚,而性本淫乱,情行浮薄。”

“昔为司隶,值国多难,绍不思举直措枉,而专为邪媚,招来不轨,疑误社稷,令天下始乱,此绍罪一也!”

“其招卓入京,卓既无礼,帝主见质。绍不思开设权谋,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传音恋反,迸窜逃亡,忝辱爵命,背违人主,是为不忠,绍罪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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