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安下了值回家,听见自己娘亲抽抽搭搭得说起今日之事,脑袋嗡得一声响,只觉得全完了。
岳家这么不管不顾的态度,明明白白就是执意将和离进行到底。
他头一次为自己辜负锦绣的行为感到悔恨,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去招惹那个卑贱的绣娘,就因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了。
他已经忘了,当初要不是她给的那些盘缠,他根本就不可能顺利赶考。
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形势比人强,王启安十分憋屈得签下了和离书。
王家现在住的房宅,从岳轻娥手里“借”的嫁妆等等,一一都被岳家要了回去。
满京城盯着这件事的人,在王岳两家和离的消息传出来后,无一不拍手称快,奔走相告,仿佛朝廷打了什么胜仗一般。
事后,精神焕发的岳轻娥找到郑晴琅,提到此事,眉眼间都是得意。
“虽说闹这么大,朝堂上有几个御史说岳家行事太过霸道得,但因为王启安抛弃糟糠的行径是真,王家人贪渎我嫁妆铺子的财物也是真,所以,皇上也没见御史的话放在心上,反倒训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
“还有,”她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才接着说道,“郑奶奶,你肯定猜不到,我和离之后,上门来说和的媒婆更多了,一个个说我有当家主母的风范,我也不知道,她们从和离这事,是怎么看出我的当家主母风范的,都争着抢着聘下我这个和离妇,也是奇了!”
郑晴琅想了想,答道,“大概是觉得你行事干脆,一听王启安抛弃糟糠之妻,便不与负心郎为伍,立刻和离了。”
说完,见对方神色愉悦,开玩笑问道,“怎么?之前不是说不耐烦这些么?又改变主意,想嫁了?”
岳轻娥摇摇头,答道,“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我怎么可能又跳进去。我跟爹爹说了,我不耐烦处理那些家宅琐事,若是一定要我再嫁,那我宁愿绞了头发去家庙修行。他一听,吓得一句劝我的话都不敢说了,只说随我心意。”
说完,她又压低声音,分享道,“对了,我爷爷知道奶奶劝我不和离的事后,说了我奶奶一通。他还说了,岳家的名声就是绝不占人便宜,也绝不随便吃亏,让我奶奶以后不要为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委屈自家孩子,不然,他辛苦当这个官,为国为民,却为不了自家孩子,有什么意思哩。”
郑晴琅听到这里,忍不住为岳正君的话暗暗喝彩。
岳家这种大户,身处高位,多少双眼睛盯着,行事更得谨慎。
他们要顾及的东西很多,名誉,权势,利益……
能够像岳正君、岳忠明这样,全心全意为家人的,不去管外界那些不和谐的声音的,也实在难得了。
“还是你爷爷和爹爹好呀!以后遇着事情了,自己搞不定,还是找你爷爷和爹爹吧,或者我能帮得着的,也可以找我。别一个人闷着,也别找那些拎不清的人吧。”
岳轻娥知道她说的是谁,笑了笑后,小声说道,“郑奶奶,我二伯私下里说了我二伯母了,说她糊涂哩,岳家的姑娘再不济,也容不得外人欺负,若是传出去了,外人都以为岳家好欺负呢。”
郑晴琅对这说法颇为赞同,“对呀,要让人不敢欺负你,自己就得摆出不好欺负的样子来,而不是指望着自己表现好,让别人不忍心欺负,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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