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风、青草、绿叶、黄花、阡陌、麦苗、白云、蓝天!
取酒独倾!
桂花米酿将入喉,酒气入喉又复空。
大丰村是在都江堰南数百里的一处小小村庄,周边倒是无甚大山,但却被诸多小山围绕起来,形成一块平地,此地地势开阔,得益于都江堰,溪水向来充足,年年风调雨顺,岁享太平。
在大丰村北方,一个看上去不过6/7岁的少年郎,名为张继,丙辰年生人,正蹲坐于木桩制院墙前对着一条刚刚出生不久的五黑犬指指点点。
“小黑呀,小黑!”
“你长大以后,吃不吃屎我不管,但可不能去偷唐僧的袈裟啊!”
“即便是不偷唐僧的,偷李僧,王僧的袈裟也不行!”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猴子大徒弟,野猪二徒弟什么的!毕竟这里可是巴蜀。”
“知道为什么咱们在巴蜀我就要骂你吗?咱们巴蜀除了锤子多外,那就是猴子多,当然宝批龙也不少!都是些宝藏动物!”
说到此处,少年人一脸神秘:“特别是峨眉山那里,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恩?一般狗?那里的猴子,一个比一个凶,你要是偷了人家师傅的袈裟,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把你杀了卖肉也赔不起啊!”
“所以,不管怎么样,你以后不能去峨眉山!”
看着小狗在院墙角瑟瑟发抖的模样,少年郎颇有些忍俊不禁。
“不能怪我冤枉你,我这是防范于未然!”
“知道什么叫防范于未然吗?那就是知其不可为而止,这是聪明人的举动!”
“不过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倒也并无不可!”
少年郎想起如今的天下大势,不由哂笑。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啊!
少年郎正是穿越到编号89757宇宙的张继,穿越以后,他重生于川蜀之地,在这个名为编号89757的宇宙,蜀汉赢得了一个好的结局!
诸葛亮五丈原成功借得10年天命,又7次北伐,终成大业,借北方司马师刺烈帝后朝野动荡,诸葛亮把握机会北荡曹魏,东平吴地,蟒雀吞龙,三兴汉室,追封刘备为汉中祖昭烈皇帝,实乃华夏5000年独一份!
还旧都长安,奉刘禅为昭元皇帝,庙号汉太宗,号天汉,亦称蜀汉、又季汉,年号,昭元,谥号仁!
还于旧都之后,诸葛孔明文至太师承丞相位,爵封武候,却于昭元初年病逝,太宗仁皇帝刘禅痛哭流涕,封地三万零一百户于汉中奉节白帝城,拜武庙于姜子牙左手第一位。
甚至野史记载太宗仁皇帝甚至动念要奉诸葛亮为太宗文皇帝,后被众臣反驳,乃至于诸葛瞻携棺觐见这才作罢!当然这只是野史,野史真不真不好说,但向来够野!
不过历史上,得到诸葛亮死讯时,太宗仁皇帝却是几次哭昏。
祭奠之时,以子侄之礼祭奠是,太宗仁皇帝手捧诸葛亮牌位,敬于苍天,与天下盟誓!
有汉一朝,许诸葛式世享太平,又许非刘氏为王者,天下共逐之!
为汉室刘邦,刘秀后最为著名的誓言!
仁宗在位期间,以姜伯约为大将军,诸葛瞻为丞相,重用诸葛一族,施仁政,奉行黄老之治,有17年,因制定的政策重民而轻世家,严重危及了世家利益,顺德17年,于京都村庄视察秋收时为曹魏、孙吴残留世家刺,崩,葬奉节遗岭,于中祖与诸葛亮墓下,以子之礼侍!
其后,太子刘谌继位,为武英皇帝,年号承天,武英皇帝继位后,重用天水姜伯约,联合母族和刘氏诸王,灭长安七大世家,为父报仇,后又北拒匈奴,西灭戎狄,与百姓共享天下,承天年间合计27年。
后蜀汉传13代而亡,是时,北方戎狄巡狩天下,世家并起,垄断盐、金(铜)业,私下练兵,扰乱天下,诸多世家为利互相争斗,刘氏诸王势弱,胡人杀入中原,天下大乱,群雄逐鹿,然乱世长达176年余,期间大大小小称王称帝之人,不下300余人,非刘氏称王者,俱皆一年即死,虽刘寄奴气吞天下,代晋复汉,但好似汉室气运将亡,最终终究未曾统一天下。
后有杨氏改姓为刘,方才一统天下,建年开皇,史称隋汉,庙号汉世祖文皇帝!
然隋汉二世而乱,世家并起,豪雄林立,有李式逐鹿天下,后李氏改姓为刘称帝,奉刘虎为汉太祖,刘昞为汉世祖,刘渊为汉高祖,累的后世子孙,也不得不改姓。
乃至于后来天策上将在给刘渊定谥号时,颇想还姓于李,给其父个‘怀’或者‘愍’这类平谥乃至于‘灵’这种恶谥的,但最终还是给了个太武这般美谥,只是把老子李耳作为祖先,奉为汉圣祖便也作罢!
即今朝,世称唐汉,如今已300有4年!
照这么发展下去,即便是到了新世纪,恐怕到时候搞新革命的领导人们也得改姓刘才行,否则便不是正统。
这样的发展和前世的世界几乎走上了两条不同的历史道路,怪不得会出现系统想要改写这个平行宇宙的道路。
说起系统,来到这个世界后,系统一直没有发布任务,平时就如同死了一般,让张继不时怀疑,前世那么多次的轮回,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是南柯一梦?
自己本来就是这个宇宙的少年郎?
疑惑,不解!
诸般情绪,在春风吹过后,彻底消散!
小黑突然哼唧了几声,将沉思的少年叫醒。
“小黑,真不是我说你,实在是你这个长相太像长大会偷袈裟的家伙了!”
“我必须得给你早早的上课,你哼哼也没用!”
狗儿太小,连叫都不会叫,只懂得哼哼唧唧,但却不失天真烂漫。
这方农家小院,一年到头,实在是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大郎,大郎!”小院外,有着一条泥白色的小路,泥土的颜色因常年有人走过,已然发白,此刻路上有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人,朝着自己家的小院笑呵呵的走着,手中拎着一个布袋子还有两只鸡,一公一母,看着无比肥硕。
“大郎,在院中吗?”中年人并未直接进入房门,而是规规矩矩的在门口敲了敲木门。
“二叔,我在。”张继无奈的站起身来,门外来的人是他这一世父亲的胞弟,张虎,当年他这一世的父亲过世后,张虎便待其如亲子,多次上门来说要养育张继,只不过都被张继拒绝了。
但即便如此,张虎也不以为意,而是对张继更加关爱,远超自己的孩子。
“大郎,这条狗怎么样?这是我专门到李家村的李财主家讨的狗儿,听说还是什么正宗的五黑犬呢,我看着憨实,第一时间便想到你喜欢狗儿。”张虎笑脸吟吟的站在门口,顺着门缝,朝着张继笑呵呵的说着。
“二叔,你别把家里的这些东西老往我这送了,大宗弟弟和兰妹都在长身体呢,而且二娘自从生了兰妹后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只鸡这么肥硕,你给二娘补补身体不好吗?”张继朝着门外喊道,这一世张继的父亲有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父亲早亡,他作为长兄,幼时对几个弟弟妹妹颇为照顾,后来即便是成家了也多多会贴补家中,帮助几个弟弟妹妹都成了家,这也使得他的身体一直不算好,包括张继的母亲身体也是很差。
后来张继的母亲在生产时,留下了病根,等张继三岁时便去了。
张龙,也即是张继的父亲,伤心过度,也没度过那个冬天。
是以,两个叔叔一直对自己家很是照顾,即便是三叔会稍微顾忌家中,也时常会来带着白米和小麦看望张继。
而二叔活脱脱就是张龙的翻版,对张继的态度就如同当年张龙对待他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二娘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就是受不了风,这两年,我都没让她下田了,不要紧的,倒是你,才是要长身体的时候,我已经和你二娘还有三叔三娘商量好了,要将你送到李夫子那里蒙学。”
说到此处,张虎不由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话语。
“大郎,二叔不是说你,你要去给李财主家放牛的事,我已经给你婉拒了,你自幼便聪明,以后是要做读书人的,怎么能做这种下贱的活计,明天我让我家那个狗剩去李财主家,你呢,便去李夫子家中好好蒙学。”
李夫子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位秀才公,学问极深。在华夏古代科举取士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光宗耀祖最好的途径,是以读书人的地位很是崇高,虽然本朝武人的地位也不低,甚至颇有些节度使是武人出身,但也都是满腹经纶,绝不是绣花枕头。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毕竟一旦进士及第,至少也能成为一任县令,便是一县之主,到了这个地位,头一天做个梦,第二天就有人哭着抢着要为你美梦成真,一县数十万人系于你一人之身,甚至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要不是太嚣张,都能过得很是不错。
甚至是在唐汉,一旦考中秀才也有做官的资格,毕竟唐汉的秀才真可谓是凤毛麟角,类似宋时的举人一般,极少有人可以通过,不过在唐汉后期,秀才的人数也越来越多,且唐汉被世族垄断,秀才若非世族,单单这个阶层想当官却也不容易,若是家中有四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暗中操作,可就读于官学镀金,当官基本便稳了,不过对于贫民来说,终究是要到了进士级别方可入仕,不过也是凤毛麟角,若是地方有人,操作一番,至少也可为吏。
“大郎,我家那小子自幼顽皮,你也知道,他是没有读书那个命,你不一样,大郎,二叔还没老,身体正好,你不要担心家里。”
门后的张继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将房门打开,无视一脸憨实笑容的二叔,直接说道:“二叔,我是大门嫡子,我能过好自己的日子,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您帮我打理田地,缴纳税赋,不然,我家中田地早就荒芜,除此之外,你还每旬送米粮给我,一月便送些肉食给我,试问二叔,你家中每日能吃三顿麦粥吗?甚至不说麦粥,豆饼够食吗?”
说到此处,张继终究也有些不忍!
“二叔,我是有志向,村口的张爷爷老是会说诸葛武候还有昭烈皇帝的传奇故事,但若是一直靠吸二叔家的血生活的话,那么即便我今后取得什么成就了,也会被别人看不起,二叔你说呢?”
“这有什么,你二娘,还有弟弟妹妹每天都是三顿饭,吃的饱饱的呢。忙时吃干,闲时吃稀,家中豆、麦够食,你不要忧虑。至于二叔,晚上不干活,不吃东西也不要紧的!”
“二叔,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按道理我父亲死了,这一门人,我才是家主,你该听我的话,给我几年的时间,继儿绝不会安于做一个放牛娃。”
“好好好,大郎是家主,大郎有志向是好事,把这个鸡带回去吧,还有下旬的白米!”
看着好似哄小孩似的张虎,张继不由有些憋屈。
他娘的,自己这个身体还是太小了。
即便是自己把门关上,张虎也会把鸡和米油丢进来,实在是憋屈。
自己当时也尝试过在二叔家住了一阵子,结果他家中每人每餐都是麦粥,点上一点猪油便算过节,偏偏自己每顿都是大米饭,时不时还让自己吃肉。
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更是不堪,是以张继干脆搬回了自己的小屋,却不料张虎的溺爱依然不少,张虎三兄弟之间究竟因何感情至此,张继不得而知,但对张继来说,这实为不成承受之重,倘若如此,还不如家徒四壁来的清闲自在。
罢了,由得他去,明日再做计较。
看着张继收下之后,张虎才笑呵呵的点着头。
从腰包里掏出一包东西,不由分说的递给张继。
“大郎,这是我刚从李财主家换的糖块,你有空的时候煮些粥,也好食呢,正好给你补补身体!”
拒绝无果,张继无奈接受,站在门前,看着远去的二叔背影,张继的眼神复杂。
“诶!”
收起粮食,将白花花的大米倒进家中的米缸,冬日刚过,米缸如今满满的依然都是大米,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将盖子盖起,张继打了一些小麦和豆子,混着大米,倒入釜中,(唐时无锅,农家做饭多是陶器)煮着一些粥,小麦、豆类和大米的受热点不一样,而且小麦想煮的软烂,就需要更多的柴火,在这方世界,柴火,对于常人家,也不是寻常之物,尤其是冬日。且虽隋唐时期,已然出现磨类的工具,但是成本较高,对于农家,麦子和豆类至多也就是捶打一番,再行烹煮,然而张继家中只有一个储粮的缸,是以米麦豆混装,并为捶打。
是以,每次煮粥,张继都不会将小麦煮很久,虽然口感很差,但能果脯,已然足够!
老子果然需要一份工作!
想起前世,百般苦楚,都是为了逃避工作,这一世,反倒是想要一份工作!
当真可真可笑!
而且当牛郎,至多也就管两顿饭,想要摆脱这命运,差的也太远了。
而且这幅身体太小了,想做什么事掣肘都太大。
系统到现在都还没出现,接下来怎么做,这几年虽然自己已经做好规划,但是二叔三叔,却总是给自己添堵。
诶,罢了!
没有二叔三叔,自己早就饿死了!
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吧!
到时候,还能照看一下他们!
还有!
想起,当时传国玉玺上看到的那8个字,张继的心中便难忍饥渴。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是多少英雄豪杰的梦寐以求!
可惜当时自己前世穿越前看的资料,这一世最关键的那一本却忘得一干二净!
杂交水稻的发展历程!
他妈的,真是无语!
“大郎,大郎!”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欢喜的叫声。
听闻声音,张继不由皱眉,三叔怎么也来了。
看着刚刚煮沸的锅,将锅肚中的大件柴火抽出,埋在草木灰中,使余火继续温粥,张继才抱着狗儿朝门口走去。
门外小路上,张豹拎着两个小袋子,在门口大声的喊着。
“三叔,你怎么来了!”
张豹今年不过30岁,身体壮硕,看到张继出来,脸上也是笑意吟吟。
“大郎,我和你几个叔叔前些日子上山,可发了笔小财,这是我给你买的笔、纸还有砚台,明天你就要去李夫子那里蒙学了,可要好好学。”
听着张豹的话,张继不由一阵无语。
张虎和张豹已经约好明天带着自己,带着束脩去李夫子家拜师,但是今天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跑来,真是让人有些头疼。
“三叔,我明天说好要去李财主家放牛,这是可以养活自己的活计,你和二叔为何一直阻拦我呢?”
“大郎,你是大门嫡子,怎么能去做牛郎,你要是做牛郎,等你长大了难道跟我们一样种地?”
“我和老二天天这么辛苦,不就是盼着你有出息吗?你要是不读书,以后只有几亩地,难道你还要我和老二养你一辈子吗?”
“二叔有儿子,你也有儿子,我怎么能让你们一直养着我呢?”
“他们哪能跟你比,你是大门子,他们是什么狗东西。你只管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了记得他们就好!”
张继不由头疼,跟这两大爷子是讲不清道理的,自己早已规划好自己的道路,又何苦要他们这样付出。
而且李夫子束脩高达十两银子,对于任何百姓家,这都不是一笔小钱,都快值一亩旱地的钱了,更何况张家本就不宽裕。
“好了,三叔,我知道了!”
张豹这才满意的看着张继:“那行,大郎,明日卯时一刻,我和你二叔来接你!”
春夜寒,寒彻骨,徒奈何。
卯时未至,少年郎,将欲行,残月晓晓,又奈何,白日近。
少年,小狗,柴刀。
忽闻踏歌声,少年唱问犬何时,细犬如何知,又问犬相吠,小犬不知少年愁,少年何知细犬乐。
何苦再少年!
细鸟将鸣,夜寒将去。
乍暖!
卯时一刻,张虎张豹齐聚村口,静候大郎。
大郎不至!
望眼欲穿,夜幕遮望眼,又何堪。
忽有少年至,叔忙呼大郎,大郎不曾语,叔伯堪奈何。
奈何奈何少年郎。
“张家二叔,三叔,大哥让俺前来告诉二老,大郎已至李财主家,求学问道,阿郎自有计较。”
“狗子?你个瓜娃子,大郎呢?”三叔脸色涨红,明知故问道。
“话带到了,俺跑了!”狗子听得好歹,匆忙逃离。
“罢了,罢了。大郎年幼,来年再做计较罢。”张虎仰天长叹息以掩涕兮,不知其悲何去,亦不知其悲何从。
张豹喟然长叹,亦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自家儿郎,此刻玩意柳条侍候,但偏偏,大郎乃大兄独子。
闻得二兄涕泗横流,又何堪,春夜大寒,难将歇。
大郎啊,大郎。
何苦如此!
大郎啊,大郎!
何至于斯!
……
天色晓晓,太阳从东边升起,绯红的脸蛋映射天空,千般言语不可描述万一。
唯心头震颤,久久不能平息。
李财主家后门,大郎轻轻叩门,三声以后,有三分喝骂声传来。
门房开的门来,大郎稽首相告,打发至牛棚,牛儿初醒,尚且带着几分懵懂。
少年大笑,左手抱着狗儿,右手牵着牛儿,好不自在。
腰间长笛唱晓。
正是那:牧童骑黄牛,笛声穿林樾。
好不风流,少年郎。
李家村南是一片丘陵连绵,最高的山丘约有千米,被当地人称作嬢嬢山,传闻嬢嬢山上埋葬的是山下两村共同的祖先,流转千年,名讳早已不知,只记得逢年过节祭祀不断。
围绕此山,有着数十个大丘陵,而后便是一脉山岭连绵不绝,丘陵上长满了灌木野草,是放牛的好去处。
张家大郎和狗儿坐在牛背上,吹着笛子,慢悠悠的朝着山上走去,牛儿不过2-3岁,强壮有力,但行程却算不得快,大大的眼中满是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喜爱,走在路上,不时看见几朵鲜花便不由朝着鲜花走去,大郎也不多赶,只要牛儿不要进了田地里祸害庄稼便好。
牛儿低头吃着路边的野花,大郎则是抱起狗儿,眼神则已经飘向了嬢嬢山上,那里仿佛有着阵阵读书声传来。
终究是要读书的,想朱元璋贫农出生,后来也是要不断的自学,在这个世界上,文盲是做不了皇帝的。
手掌轻轻排在黄牛的屁股上,牛儿立刻会意,虽然路边仍有鲜花朵朵,但它已然不再贪恋。
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
遥问小童何处去,牧童遥指书香村。
狗儿好似不耐寂寞,从牛背上跳下,只是年纪太小,这般高度对它来说委实难堪,前腿根本支撑不了它的重量,头部沉沉的落在地上,立刻哼唧起来。
少年坐在牛背上大笑出声,狗儿好似听懂了少年的嘲笑,立马爬起身来,兴冲冲的走在老牛前面,好似一位威风的将军,在前方开疆扩土。
尾巴轻轻摇曳,尾巴尖的毛发昨夜被割下,此刻却填了几分滑稽,又摇头晃脑,蹦蹦跳跳,很是快活。
清风吹过,不似冬日严寒,阳光和熙。
却是个不错的日子。
...
嬢嬢山脚下,有着一处木屋,顶上铺着厚厚的茅草,两闪窗户,此时大开。
大郎将牛儿拴在山脚下一棵树边,此时已至辰时,拜师的顽童已然礼毕进入教室,老夫子带着顽童们一字一句的读着诗词,字正腔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夫子教授的正是千字文,乃是南北朝一位大贤周兴嗣所撰,是顽童入门识字必学的科目,其中蕴含了无数的典故,是中华民族当之无愧的瑰宝,其间千字只两句女慕贞洁,纨扇圆洁有一字重复,通篇朗朗上口,且行文流畅,气势磅礴,辞藻华丽,内容丰富,在本朝已经成为公认的入门第一课。
看来才刚刚开始。
大郎急赶慢赶,直接走向走廊的窗户边站立,只见李夫子在一处石板上用白色的石灰笔在上面书写着16个大字,少年们跟着夫子的诵读一起朗诵,看着石板,将字牢牢记下。
唐汉的字有许多与现代相同,但更多的却是繁体字,若想去那解试,则必须识文断字,而且唐汉的考试涉及科目极多,五花八门,更有55门科目,想要通过县市或者州试,作为平民百姓,除了运气极好,碰见的全是自己擅长的科目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不过大郎却不算忧心,唐汉尚诗,实在不行从后世抄袭几首传世名典,若是恰好符合出题,至少一个举子不是问题。(举子是唐朝最低等级的功名,又称乡贡),考中举子之后才有考秀才的资格,不过秀才的科目太难,倘若恰逢乱世,未必便会被张继算到规划之中,可若是盛世,则必须去考上一考了。
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句话用于唐汉,也很贴切,虽难做官,但一旦有功名,便能在县内谋职,操作的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也能糊口。
而天若假命,称帝治世,若是大字不识,被那些世家玩死都不知怎么回事!
毕竟这个时代,那个名为黄巢的猛男还未出现,世族琳琳,颇有后世印度鬼子种姓制度的模样,社会秩序还是最森然的样子!
诵读了一阵后,夫子便让顽童们照着自己的字临摹,夫子则坐在书桌前,喝起茶来。
大郎在走廊上,对照着石板上的字,取出昨日用细竹和狗毛制的毛笔,打了一竹筒水,在走廊的木板上书写。
对于毛笔的用法,大郎不算了解,只依稀记得宋时苏轼有一句“执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
三指持笔,大指定笔,无名指作依,一笔一划的在木板上书写起来。
古人讲究字如其人,若想在科举上有所建树,不说写字像那些大贤一般龙飞凤舞,但至少端正有力,是以多写是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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