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元吐了一口血,似乎感到有些虚弱,他蹲下身子,盘膝坐在地上,看着张佑问道:“还能再给瓶丹药吗?”
张佑挑了挑眉,从锦囊中取出一只瓷瓶,扔了过去。
司空元伸手接住,眼神中涌现一抹复杂之色,摇了摇头将瓷瓶放在了一边。
“从前,大概三十多年前……”司空元的眼神有些放空,沉入了过去的回忆。
“一个小镇里有三个孩童……”说到这里,司空元顿了一下,问张佑:“是不是太久远了?”
张佑沉默片刻,道:“捡重点的说。”
司空元点了点头,道:“我和白龙生,上官鸿穿一条裤子长大,我和白龙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上官鸿家境要好一些,他爹是员外。白龙生家里最穷,不能说吃不饱饭吧,打小都没吃过糖葫芦。”
“上官鸿常常买糖葫芦给我们俩吃,我偶尔会从家里偷点钱,算是礼尚往来,然后回家就被暴揍一顿。”
司空元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后来,我们三个加入了白松坊,参加大比。当时我们修行不久,很多人都打不过,只剩下一个名额,白龙生赢了,我和上官鸿输了。”
“我当时有点难受,但上官鸿好像无所谓。他一直是个公子哥的样子,说去不了洛水宗,在白松坊也能混出名堂,至不济回家当个员外,也能舒坦的过一辈子。”
“白龙生在洛水宗展露出天赋,被焚天峰首座收为亲传,一步登天了。他没有忘记我们俩,时常回来给我们带好东西,给我们花钱,请我们去青楼……只是三个人慢慢的话越来越少,倒是糖葫芦那件事,翻来覆去的说过好多次。”
司空元微微低头,目光有些出神:“我记得那些年最多的话就是,白龙生修为突破了,他成洛水宗道子了,他打败了某某某……洛水宗要培养他当宗主了。”
“我们很为他高兴,我告诉他,我当上执事了,上官鸿成了百草帮的核心帮众了。他说道:底层修士的打打闹闹,没有意思。”
司空元笑了一下:“我没有生气,白龙生其实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他穷苦的时候就很骄傲,并不是因为当了道子才骄傲的。”
“只是那晚上酒宴散了之后,上官鸿好像很生气,我也理解,他一直是个公子哥,原来是我们三个人里最强的。”
“但从那天开始,我能看出,上官鸿和白龙生说话的时候,就变得客气了很多。”
“白龙生什么性子?他当然明白上官鸿的态度是因为什么,他告诉我们,他没有瞧不起我们的意思,只是有些真相和事实,说出来让人难受。但要刻意的不说,也挺没意思的。他让我们俩好好修行,找个机会把我们带进洛水宗。上官鸿那晚上喝了很多酒,大哭了一场跟白龙生道歉。”
“再后来,白龙生给我弄了一套修行功法,还给了我不少法钱。他说我的心性和资质都比上官鸿强一些,他愿意先帮帮我,但是上官鸿还得磨磨性子。这件事不要告诉上官鸿,以免他心生误会。”
司空元长长叹息了一声:“白龙生高看我了,我的心性没那么好,人其实也很蠢笨。当时我认识了一个女修,她有一个道侣。她告诉我那道侣人品不好,她想离开却又不敢,因为那道侣家世有些根底,她害怕报复。”
“我当时脑门一热,把白龙生给我的功法给了她,花了很多法钱给她买丹药和法器。我没敢告诉白龙生,但我和上官鸿说了,我说让他不要告诉白龙生,我不是想隐瞒他,我是没脸说。”
司空元露出讥讽的笑意:“你看,白龙生让我别告诉上官鸿,我脑门一热又说了。”
张佑面色有些古怪,忍不住道:“你被那女的骗了吧?”
司空元点点头:“对!那女修把功法、丹药和法器都给了道侣,然后就不再见我。我气不过去理论,被她道侣打废了经脉,成了一个废人。”
“我在家躺了很久,想一死了之的时候,白龙生上门来找我,把我痛骂了一顿。临走时扔给我一本震山撼岳拳,说这辈子的帮助到此为止,兄弟还是兄弟,但剩下的路我只能靠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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