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炳满心都是一肚子的委屈,只觉得自己受尽了冤枉和苦楚。他满心以为终于盼来了救星,眼巴巴地看着东方老师,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理解和支持。

然而,东方老师此时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萦绕在心头,让他无暇顾及唐炳的委屈。

东方老师的脸上带着些许凝重,眼神也显得有些飘忽不定,根本没有心思去分辨事情的是非曲直。

他腮帮子顾不上揉一揉,只是狠狠地瞪了隋波、冯骥两眼,那眼神中似乎包含着责备和不满。随后,他又刻意避开唐炳那满含期待的视线,仿佛不敢与之对视一般,紧接着便直截了当说起了西厢驿馆和水镜先生吩咐的那些事情。

唐炳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原本以为能得到安慰和公正对待的他,此时心中满是失落和无奈,他不明白为何东方老师会对自己的委屈这般漠视,而只顾着去讲那些似乎更为重要的事务,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的委屈感愈发强烈起来。

还没听东方说完,郑伦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和说自己乃“少年郎官”“隆中麈尾”,总而言之,作为“邓县之光”本光,打扫宿房这种下人之事实乃大材小用,倒是后山那位布衣村夫之子颇为合适。

既然同学们都要去打扫,那也就无法练习鞠阵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作为蹴鞠队长,郑伦换了衣衫后自己便屈尊去和那些新野粉丝交涉,一来彰显邓县风范隆中形象,二来还能为先生分忧。

东方正迟疑,郑伦早已踱着四方大步离去,隋波、冯骥他们也亦步亦趋,连对先生的告辞之礼都没有。

“东方先生!郑伦他们欺负人!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唐炳实在是不服气,大声的对着东方老师告状。

东方为难的看了看唐炳道:“唉,你招惹他们做什么……我有跌打药膏,特别好使。”

东方先生说罢便要取下腰间香囊里的丸药。

唐炳满脸涨红甩开东方道:“不用,您留着自己用吧!告辞!”

说罢,唐炳一瘸一拐奔后山去了。

后山精舍里,诸葛亮在雾隐先生一对一的教学中正学习八卦演绎。雾隐说出一道卦象,诸葛亮即对答出卦辞。楚简《周易》、齐简《连山》、秦简《归藏》雾隐也已讲解多日,现如今,连十六卷的《焦氏易林》的推演变卦诸葛亮都已经了然于胸。

诸葛亮身后,飞燕仰面摊在竹沓上,露着肚皮,四脚朝上,酣睡正沉。

倒是主人黄月英,眼下正跪在屏风后面,屏气凝神宝石大眼紧盯书架上的一只蟋蟀,双手微扣于胸前,突然发力一扑,怎奈蟋蟀狡诈,敏捷如伊也没抓住,还差点弄翻了一个架子上的锦盒。忽然间,锦盒掀开的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蟀音啾啾,雾隐微微一笑,对诸葛亮说道:“太史公说,‘孔子晚而喜《易》……读《易》,韦编三绝。’学《易》一定要勤加研读,不过学理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要实际演习操练。更要明白易经八卦的玄妙,不能被谶纬之术所利用而穿凿附会。

要记住,‘子不语怪、力、乱、神’。后圣荀子更明确的说:‘善为《易》者不占’。实际上,易经八卦中的思想都来自于前人对自然万物的变换之法的归纳总结,并不是拿来卜卦算命的。运用此法切不可脱离实际,一味的坐而论道、清谈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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