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闲时给它除草浇水,既打发了时间又得了果子,很有趣,且仰仗着天家福泽,这柑橘竟半点不同于家里的酸涩,实在是好吃。”

“那你就多吃些,下去吧。”

太后声音平淡得让人辨不出喜怒来。

“是,太后。”

重新落座的孙泠音忐忑不安,她原本想借着今天这一出敬献柑橘,来表表自己孝心,好让太后能注意到她,兴许哄得太后高兴了,太后还会在皇帝面前提一提自己也说不一定,但眼下,她却拿不准是否言多语失,出了岔子,深怕有哪一句说错了,反而叫太后对自己生出厌烦来,那可就弄巧成了拙。

“多着急啊。”

后侧的宁嫔同容贵人耳语。

“咱们都入宫多少年了,你见着有谁是因为太后而亲近了皇上的?她孙泠音当真是错打了算盘珠子。”

“可不是么。”

容贵人嗤笑道。

“不过也好,往后她除了养着那棵树,还能去陪太后抄抄经,念念佛,伺候着磨个墨,铺张纸什么的,倒也能把时间打发了。”

……

“该说什么好呢?”

霍莘记起往年迎新,从来都是父亲说祝词,如今轮到自己却犯难了。

又看了看大家期待的眼神,不忍让他们失望,又觉得普通的祝词不合时宜,毕竟都是支离破碎后才聚集到一块儿的,于是,霍莘思量好了一会儿后,选择了平平淡淡,又慰藉人心的方式。

“旧往矣,新来兮,值此佳时,吾,谨以杯酒祝诸位,愿往后的日子里,大家都能以闲为自在,将寿补蹉跎,皆平安,皆顺遂。”

……

清乾宫内,太后早早的便借口不胜酒力,坐着轿辇回慈安殿去了,只剩下皇帝和一众妃嫔还在例行守岁。

已经有些醉意了的蝮长君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三足鼎立杯,对座下献舞的美人们视若无睹,但凭她们如何的魅惑,也勾不起他丝毫的兴趣来,反而还叫他生出不悦。

元安见蝮长君面有不喜,便急忙让江夏去换了一出,丝竹悦耳再配合着歌姬的天籁之音,这才让蝮长君略微的抬了抬眼。

“户部尚书可要失望了。”

容贵人浅抿着香气四溢的果酒道:“他女儿这舞才刚开了个场,就惹得皇上心烦,终究还是圣意难测啊。”

“本就没什么姿色,还敢大跳西域舞,当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让人发笑。”宁嫔翘起新做的护甲赏了又赏。

“姐姐所言极是。”

容贵人讨好着,亲自给宁嫔斟酒一杯:“看她还不如待会儿看焰火,嫔妾听说今儿个晚上要放的焰火,可是十分盛大呢!”

“那又如何,再盛大的焰火,你我也不过是一观罢了,不信的话,你就仔细瞧着吧,天上开得最大的那朵,一定是出自宫外边儿。”

宁嫔白她一眼。

“嫔妾哪儿能不知道呢。”

容贵人长长的叹一口气道:“早前隔得远,皇上都对那位日思夜想的不成眠,如今人就在咫尺间了……嫔妾以后要再想见皇上啊,只怕是更难了。”

她这一番话就犹同利剑一把,正好不偏不倚的扎在了宁嫔的痛处上,扎得她怒火中烧,瞬间就觉得护甲俗不可耐了:“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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