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迎着月光飞来,手拿一柄剑,直冲向鬼新娘。
长剑刺在鬼新娘肩膀上,少年嘴里尼尼囊囊着什么,只见鬼新娘的伤口开始腐烂,数十只黑色虫子钻出来。
肖晓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背着女娃就跑。
这一动作似乎是刺激到鬼新娘,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十指疯长直直往肖晓笙的方向追去。
少年左手掏出数十张符纸,口里念诀,手里的符纸瞬间燃烧起来,他丢向鬼新娘疯长的十指,霎时间空气里弥漫一股烧焦和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符纸把鬼新娘的十指都烧断了,她痛哭,不甘地发出嘶鸣声,凄厉的惨叫让人汗毛直立。下一瞬,她挣脱开刺在肩膀上的剑,往黑夜处飞去了。
少年不打算追,他用帕子将地上被烧得零碎的指甲装起来放入怀中。飞向黑夜中,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这边肖家人看到肖晓笙带了个女娃回来,三人围着她,将她转了个圈,仔细观察。
肖晓笙早已习惯,主动开口:“我后背好像被刮到了。”
果不其然,大片嫩滑的皮肤此刻沾满了血,可奇怪的是有些伤口上流的血却是黑色的。
三人满眼心疼,想抱她又怕弄到伤口。
肖梓桐从婢女手上接过帷帽,长长的纱帘刚好遮住了肖晓笙后背的伤。
卫承俊话语中带着愧疚,他向众人做辑:“实在是对不住各位郎君娘子,在下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般事,让各位受惊了。”
“为标心意,在下会让人往各位府邸送些金银财宝。”
众人都被吓得不轻,哪有人会注意他说了什么,急急忙忙地都赶回了各自的府里。
回到肖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郎中检查了肖晓笙的后背,皱眉摇了摇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渗人的伤,我医术不精,娘子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提着医箱就要走。
赵雨嫣连忙拉住她,恳求道:“全长安城里就属郎中的医术最精明,若是郎中都没法子,那其他人更不是没法子了。还望郎中再想想,或许还有一种方法郎中忘记了呢?”
郎中难为情,坐下来。他叹了口气,仔细想想是不是真有什么法子被他遗漏了。
肖梓桐紧张地握着肖晓笙的手,神情忧伤。
肖晓笙回握她的手,微微一笑:“没事的阿姐,郎中肯定会有办法的,别担心。”肖梓桐含泪点头,又转过头去。
良久,郎中道:“不然我先给娘子开几副药,娘子用了若是有好转,我再根据情况想想法子吧。”
肖晓笙点点头:“多谢郎中了,深夜叨扰郎中,还望郎中见谅。”
赵雨嫣和肖梓桐在屋里待了许久,不肯回去。在肖晓笙极力劝说下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黑夜中,一片寂静。
肖晓笙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口隐隐犯痛,几颗汗珠落在枕上,她吸了口凉气,起身走到院子里,独自对月饮茶,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好受些。
裴文衍对着桌上的指甲冥思。一旁的刘思打了好几个哈欠,他的眼皮耷拉,强忍睡意问道:“郎君从回来就一直盯着这几个乌漆麻黑,还发臭的东西看,刚才是发生啥事了吗?”
裴文衍嗯了一声:“出去打了个鬼。”
“好好的郎君打鬼干啥?”刘思嘟囔着。
良久,他擦觉不对劲,恍然大悟般地大声说:“什么?郎君刚才说打的什么?鬼?!”
裴文衍敲了下他的脑袋:“小声点。”
“噢,噢。”刘思两眼放光:“郎君打的是什么鬼?那鬼厉害吗?”
裴文衍不回他,吩咐道:“说来话长,先办正事。你明天去把今晚在船宴上的人都请到飞鸟客栈。”
“是,郎君放心,保证办的妥妥的。”
裴文衍转头看他,叮嘱道:“记住是以大理寺卿的名义办事。”
“这大理寺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给我们下帖子呢?肯定有猫腻。”赵雨嫣百思不得其解。
肖梓桐抿了口茶安慰道:“说不定是有要事需要我们帮助呢?阿娘就不要担心了。”
“在说什么呢?”门口传来少女含笑的询问。
两人往门口看去,原来是肖晓笙来了。
肖梓桐答疑道:“今一大早大理寺卿就给我们下了帖子,即下了帖但又不说明来意,阿娘正为此伤神呢。”
“可能是为了昨晚船宴之事吧。”肖晓笙转动茶杯,漫不经心地说。
“说到船宴,我的心就怦怦跳。三娘你的背好多了没有?”赵雨嫣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肖晓笙答:“好多了,阿娘不必担心。”
“好好好,好多了就行,看到时候郎中还有什么法子,可不要留疤了才好。”
“时候不早了,去赴宴吧。”
客栈里热闹非凡,一大早就已座无缺席。
“这……院子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不是只有我们吗?”肖梓桐不解。
肖晓笙压低声音,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阿姐难道就没发现,来的这些人都是昨晚在船宴上的那些人吗?”
肖梓桐环顾一周,在这院子的无一例外都是昨晚船上的。
不一会儿,一小斯就带走了一个娘子。众人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到那位娘子回来,院子里的人渐渐地减少。
“三娘!”林喻张开双臂朝肖晓笙跑来。
肖晓笙来不及躲,任由林喻抱住。
“嘶——”
林喻连忙收手,语气带着歉意:“啊,忘记你的后背伤到了。对不住啊,三娘。”
“没事,好的也差不多了。没怪你。”
两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天。林喻突然道:“三娘,你还记得昨晚你救下的那个女娃么?”
“记得,怎么了?”
林喻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激动的说:“我阿娘与我说那女娃是安平郡主,就是不知道怎么跑到船宴上去的。”
“那也挺让人意外的。”
“林喻娘子在吗?”小斯高喊。
林喻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她抓住肖晓笙的手,急忙问:“三娘,怎么办啊?这么快就到我了,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啊。”
肖晓笙安慰她:“别担心,进去之后他们可能会问你在船宴上的事,你如实回答就好了。”
“好吧,那三娘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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