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柳首辅派出去的人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死去的那两个人,都是年轻男人,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为了替家中老母治病,才冒险用高息印子钱,逾期还不上,本想求着宽限几日,可仅仅几日,便利滚利,硬生生多出了本钱的五倍,被人逼上门,抢走房舍不说,还强收走了田地,就算如此,也没够那些利钱,更甚的是,还掳走年轻人的妻,将其卖到了烟花之地,逼良为娼,病重老母直接被吓得咽了气,年轻人被逼上绝路,无奈选择了愤懑自杀。
另一个年轻人,情况大致相似,不过不是为家中老母治病,而是为患病的幼儿,同样是高息滚利,结果可想而知,最后,同样落得在家悬梁自尽的下场。
柳首辅回府,刚进书房,管家便将打探到的消息禀报上来。
柳首辅闻言,一个挥袖,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尽数扫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管家看着气得浑身发颤的老爷,低垂了脑袋,不敢大喘气,唯恐下一瞬,柳首辅将怒火撒到他身上。
而李氏被带进大理寺牢房后,余少卿也问了一些话,不过李氏咬牙死不承认,“我不认识那两个死者,更不知那钱庄将印子钱放给何人。”
“可这放印子钱的契书上明明有夫人的私章,难不成,被人偷了不成?”余少卿甩出两份契书,赤裸裸展在李氏眼前。
李氏扫了一眼,瞬间双目猩红,“不,不可能,这私章我明明一直带在身上,怎么会这样?”
“夫人可承认这私章是你的?”余少卿冷声道。
李氏沉默,却不敢点头。
这私章的确是她的,但她一直随身携带,更不曾借予外人,就连在自家府上,她也都时时带在身上,可这契书?
柳首辅在府上坐不住,乘了一顶不显眼的软轿,悄悄来了大理寺。
大理寺正卿不在,依然是余少卿接待。
柳首辅这次没有摆架子,因着求人,语气自然软和。
余少卿也不为难他,自是领着柳首辅去了牢房。
李氏一见柳首辅,那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哀声连连,“老爷,这些年我确实偷着在外放了一些印子钱,可我也为了咱们偌大的一个柳府,您虽说官居首辅,可您一世清廉,家里老老少少,一府邸的人需要吃饭呐......而且钱庄都是给了凭据的,那两人死了,都是钱庄的错,妾身不知啊......”
李氏哽咽着,一边赞柳首辅的高洁,一边哭诉自己的不易,她知道,金陵京城里放印子钱的不在少数,只不过大家暗箱操作,都不在明面上罢了。
就算于理不合,但也不至于落人死罪。
柳首辅听得李氏呜呜咽咽了好一会儿,怒火虽不及刚进来时盛焰,可依旧气恼在胸,故冷嗤道:“凭据?你说的不就是那两份契书,那上面明明就有你的私章,你还敢抵赖?”
“老爷,我没有不承认,可死人,我不知啊。”李氏满脸错愕,张口闭口都在为自个儿争辩。
“既然铁证如山,你便暂时在牢里待着吧。”柳首辅此刻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说完,他拂袖离去。
李氏继续哽咽哀嚎。
余少卿撵上柳首辅,只说两日后,堂审。
柳首辅睨了他一眼,点头。
回了府邸,柳首辅直接去了书房,就连晚膳也没出来用。
柳茹石听着奶嬷嬷说柳首辅的举动,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奶嬷嬷又说,柳茹芸偷偷出府去找了二皇子,柳茹石默了默,不言。
李氏这般进了大理寺的牢房,无论青白与否,柳茹芸想嫁进皇家为妃,都是不可能的了,哪怕是侧妃,也不能。
余少卿,柳茹石倒是听过其名号,虽说年纪轻,可办案一点都不含糊,进了大理寺才短短几年,却从未有过冤假错案,做事雷厉风行不说,更是公私分明。
如今,李氏落到他手里,定然是不会被轻易放过,哪怕是便宜父亲高居首辅之位,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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