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林媛儿检查尸体的功夫,宋凛直接点燃了信烟。
大理寺的信烟是亮黄色,制作工艺很是难得。
城中本身就有焰火杀人一案,故而南阳城的士兵巡逻时都会格外注意焰火。
因而,简析等人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宋凛所在的位置,只不过还带着听到风声的肖妤郡主。
简析看着肖妤一脸放松的表情,忍了又忍才没有出声讥讽。
简析即便是不用脑子去想也清楚肖妤这表情的原因,原先那人死在祭台,大长公主司霁一定会陷入风口浪尖之上。
如今又死了一个,司霁反倒是清白了,祭台发生的事也可以称之为巧合了。
洛吟瞥见了简析的脸色,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简析身前,强龙都难压地头蛇,何况这强龙和地头蛇如今是一伙的。
察觉到洛吟的动作,简析蓦地一惊,急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心中默念:‘生命高于一切。’
而郑家的郎君郑长群也在第一时间听到声响赶到了现场。
“媛儿,尸体检查的怎么样了?”简析看着忙忙碌碌的林媛儿停了下来,忍不住问道。
“死者为一男子,年龄约莫四十多岁,身上有勒痕呈深红色,死者明显挣扎过,背部烧焦好在面部完整。”
“不过这些基本上都是生前伤,也就是说眼前这具尸体和祭台上的两个人一样,都是活生生被炸死的。”
“只不过,眼下这一具尸体还要更痛苦一点,毕竟没有迷药,不仅疼痛,而且吓了个半死。不然,他眼珠子也不能瞪得这么大。”
“四周有一圈圈的绳结碎片,你们看这是什么布料?”洛吟从尸体周遭卷起一些带着花色的布料,不过也模糊了颜色,能勉强看得出布料的样子而已。
“这布料……似乎是羊角坊的布料。”肖妤认得出这布料,“我们府上的下人衣料大多是出自于此。”
“羊角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还会有布坊叫这个名字?”
“这羊角坊曾经是舅舅的产业,至于舅舅为何要取这个名字……,想必是有什么深意吧。”
眼见着肖妤要圆不下去,已经猜到答案的简析也就没再多说。
此时林媛儿注意到肖妤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欲言又止,忍不住开口:“嬷嬷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说来也奇怪,许是老奴年纪大了记不得事了,为何总觉得此地颇有些熟悉?”
“可具体是在哪儿,老奴又想不起来了。”这位老嬷嬷姓田,是肖妤的乳母,现在已经将近七十岁,在大安绝对算得上是高龄了。
“我想,我大体能够猜得到这是哪儿了。”在一旁默默看着现场的洛吟出了声,“方正,找几把大铲子来把这儿挖开。”
“我家就在附近不远处,你放去我家拿吧。”郑长群觉得自己总算是没白来一趟,赶忙开口。
不多时,方正就带着两把大铲子回了案发现场,几个衙役热火朝天的挖了起来,露出的显然是森森白骨。
一男一女一幼。
“果然如我所料,媛儿辛苦你了。”洛吟退至一旁,让林媛儿验尸。
“不用验了,除了被大火烧死,没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让人的尸骨表层起白沫。而且看这尸骨,起码也有八九年了。”
“至于凶手更没有什么找的必要。”
林媛儿的言下之意谁都能听得懂,当年的凶手自然便是如今的死者了。
“唉,九年前的南阳城并不是如今的样子,即便是母亲早早的来了,也用了许久时间把南阳城变成这般富庶且吏治清明的样子。”
“母亲她也一直都在让南阳府清查积年的旧案,只是进展不大罢了。”
肖妤的话中难掩惋惜,只是宋凛看着这尸体摞着尸体的现场,忍不住毛骨悚然,“这凶手难不成是丧心病狂了不成,居然在自己父母的埋骨之所上演一出血色焰火。”
“哦,对了,对了,老奴想起来了,这儿就是焰火厂的旧址,在十年前的一场大火中烧了个干净,后来也换了新的厂子。”
就在这时,田嬷嬷准确的说出了记忆里的事情。
“什么?这儿是焰火厂旧址?”简析重复了一遍,“一、二、三、四,逃了一个。”
简析的碎碎念声音并不算小,在场的另外几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二三四逃了一个?”洛吟忍不住重复简析说过的话,瞟到正在一旁站着的郑长群,心里咯噔一声。
“遭了,错了。”简析和洛吟对视一眼,心中不妙,“跟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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