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等高队长来了,我要怎么跟家人介绍他呢?算了,过一天算一天。等高队长来到再说,他应该有办法应付。
傍晚,我爸终于酒醒,这边已经张罗好晚餐,于是我爸又拉着我大伯父喝起酒来。这次只有我大伯父大伯母和我们一家三口。大哥二哥忙活完就各自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我妈由于不会将本地的方言,她和我大伯母也聊不上话,两个人也是故作熟络的吃完饭就各自回屋洗漱看电视去了。一楼的客厅里就只有我和我爸以及大伯父三个人。想起下午大伯父对我说的关于二伯父的事情,加上那个可能是我二伯父的男人消失的事,我如鲠在喉。于是,我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大伯父,我二伯父的事情你再给我讲讲呗,他后来真的没有回来过吗?”
我爸听我突然问起这个,有些诧异的望着我,似乎在问我怎么会突然说这个。大伯父抿了一口酒,叹了口气,向着我爸解释道:“二晓的事情是我说的。之前在家里不提,是怕他爷爷奶奶伤心,也怕惹事,只是逢年过节,你爷爷奶奶总会在桌角填两副碗筷,一副给你二伯父,一副给你小姑。”说到小姨,我仍然好奇她到底因为什么去世的,上次我把和大伯父电话聊起这事也没个结果,一会等他说完二伯父的事情,我再问问小姑的事。
面对我的发问,我爸和我大伯父明显的很吃惊,他们不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些。他们还不知道最近发生在我身边的奇奇怪怪的事情。我爸明显也不知情,他虽然不满我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这些家族秘史他其实内心也是很好奇。
大伯父似乎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这是第一次和我们一起喝酒,难得能交心的谈话,于是就打开了话匣子——
大伯父口中的二伯父何二晓自幼就聪明机敏,据说包括我爸在内,三兄弟里,他的长相和我爷爷是最像的,我呢又和二伯父最像。自他幼时跟随我大伯父外出未归,村里家里都缄口不言,渐渐的就被大家淡忘了。后来,也就是我和小妹妹一起玩耍,然后失踪的那次,邻村的大夫虽不认识送我去的那个男的,但是据他回忆,那人和我爷爷十分相似。所以那是我爷爷就怀疑我二伯父偷偷回来过,只是不敢回家。每年都期盼着他能回来。后来就没再有人提起,直到我这次回来询问。
这好像就是我再图书馆里见到的场景?犹豫了许久,我翻开手机,想去找找气象站的视频截图,可奇怪的是任我怎么找都没有那张照片!我记得高队长已经把照片发给我了,怎么这时却没有了?我又去找了和高队长的聊天记录,发现也没有那张照片……奇怪,照片怎么没有了?猛然间我回忆起高队长口中所说的话——那个男人的消失。可能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消失,而是关于他出现的所有事件的消失?
难道大伯父口中所说的消失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淡忘。
“大伯父,真的没有关于二伯父的照片吗?”我不死心的有一次问,我太想证明那人的身份了。
“没有,你爷爷去世的时候念叨过,想念二晓,我当时实在没办法,就让你爸拿了一张你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爷爷看了,他才闭的眼。”说着,大伯父有些哽咽。
本来我想继续询问小姑姑的事情,但是看我大伯父的样子,我爸给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我便不再做声。过了好一会,我爸和我两个人便起身去送已经有些醉了的大伯父回家。大伯父的新家离这里也不远,一个村子里虽然看着进,走起来还是费一些脚力,回来时我和我爸两个人也没说什么。忽然,我爸开口对我说:“儿子,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自己要有主意,你看,之前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有人背着你的,以后,都要靠你自己喽。”我第一次听我爸说这么意味深长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还好农村的夜晚静谧又黑暗,很好的隐藏了我的心虚和脸红。
回来之后,我独自睡在我二哥原来的房间,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只是屋里的陈设还是原先的。我看到二哥原先的书桌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大伯父抱着一个大一些的男孩,旁边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羞涩的笑着。我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位已经去世的大伯母,那位曾经雪夜徒步背我寻医的女人。我转身趴在床上,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有些眩晕,无法平静。最近,我总感觉有什么人在推着我走,就像我爸说的那样,我就想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以为自己在快步行走,其实是被大人牵引着,是否是被保护着我不知道,太多事情我弄不清了。想着想着,脑袋愈发的昏沉起来。眼睛似睁似闭,一阵困倦却无法安睡。四周一片漆黑,我所趴着的地方却很是温热,还似乎在有节奏的颤抖。我挣扎着张开像是被粘合的住双眼,周围仍是黑夜,但却不那么黢黑,附近白茫茫的。
白茫茫的是……是雪?嗯,是雪,踩起来咯吱咯吱的作响。
是我在走路吗?我在趴着啊?那是谁在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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