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到现在也是有三年了，三年里面就真的没有再见过面。
想不到一向会失约的她竟然守信了一次。
他真的好后悔，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现在的是，自己对于老祖的契约，对于自己的未来，他能够舍下吗？
蒋诚好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现在的处境不是物理题，没有一个准确答案，也做不出自己的受力分析，向前看的是自己的未来，而向后拽的是自己充满遗憾的过去。
蒋诚站在中间，任由它俩撕扯。
“是神游水！这不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蒋诚刚刚就是想不起来神游水这个玩意儿，竟然真的以为是自己回到过去了。
“神游水啊，看来你的未来是要去见丹母娘娘了！”
郭雨萱的声音变得诡谲，一段连续的话被拆分成了很多小音节，像是被人抽了帧。
机械一般的发音让蒋诚头脑极速冷静下来，现在的他什么话也不敢说，什么事情也不敢做，就只是看着面前的郭雨萱。
看着她张口，闭口，露出洁白的牙齿，伴随着嘴巴一张一合，吐出机械的字句。
蒋诚：“你不是郭雨萱！这些是假的！”
“当然，发生过的事情当然是假的，没发生的才是真的，哈哈哈！”
郭雨萱笑得忘我，嘴巴咧开，一直咧到耳根。
咯咯咯的笑声在她喉咙里面上了发条，没有停止。
“去见丹母娘娘！”
“去见丹母娘娘！”
“去见丹母娘娘！”
她鲜红欲滴的唇，融化为天上的一片红霞，夹杂着黄色的波光，笼罩住蒋诚头上的，记忆里那个下午的艳阳高照。
洁白的牙齿化作白云，飘荡在天空当中，其中似乎有鸟飞过，却又看不清，只听得一瞬白影掠过，就有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划过头顶。
蒋诚想抬头观望，脖子动弹不得。
看着她的舌头，慢慢延长，从喉咙里，嘴巴里伸出来，一直垫在他的脚下。
“别害怕，只是一次神游。”
半张脸化作天空世界的郭雨萱不知道用什么发出声音，还是如同先前一般，机械而冰冷。
殷红的舌头正在变白，透成水的质感，蒋诚踩在水面上。有鱼在隔着鞋底，舔着他的脚底板，痒痒的，但他却控制不了身子去挠。
只看见喉咙深处，那深不见底的黑，那发出声音的黑，快要吞噬一切的黑。
倒在水面上，倒在远远的水面上。
压在波光粼粼上，就像那个女孩压在蒋诚的心头，像一座大山，此刻的黑，也成了大山。
蒋诚已经足够看见远方的山脚下的草地，深绿色，比那一锅神游水好多了。
“你记住什么，就不要记住忘记什么！”
那地方应该叫作岸。
岸上长出十几多红，凭白无故的站在岸边，看着身处江面之上的蒋诚。
“船哟船哟！”
他看着那些红，遮盖一切的红，在山下长成花，长成挡住了身后山野颜色的一切。
“丹母娘娘把一切都藏在血下面了！”
蒋诚干巴巴的看着，他像是一具任人摆弄的木偶，怎么动却也是不由得自己。
在他视线的正中间，一个袒胸露乳的女人走进他的视网膜。
他看到了一头黑发的她，垂到腰间的长发，雪白的皮肤，涂得黑色唇彩，没有眉毛。
身上披了件蒋诚迄今为止所看见过的一切炼材组合而成的披风，向自己走来。
“丹母娘娘见你啦，丹母娘娘见你啦，丹母娘娘见你啦！”
郭雨萱的声音长在蒋诚的耳朵里，不断的重复播放，不过这一次，她多了好尖锐的感情，尖锐到声音要哭出声来！
“你要见我？”
在蒋诚视线里的丹母娘娘，走出他的视网膜，在一棵红的下面，坐了下去。
纤细的手握住岸边的沙子，手使劲一团，却也塑不了形，还是一颗颗颗粒。
随手往蒋诚这边一扬，一座桥就出现在他的脚下，通往岸边，通往丹母娘娘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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