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终点,能否实现,一部分要看“命”,虽然我完全不相信人由先天的命数决定,但总之终点不是想达到就一定能达到。路径,一部分也看“命”,路径不需要达到,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路径”改如何做。

牧羊人,他们在牧羊吗?不全是,牧羊只是他们对终点的敷衍,一个无比简陋的常见的终点。反而使得他们更容易去抓住了“路径”。放羊,更多的时候在玩。羊群的样子是不定的,路线是不定的,范围是不定的,眼睛眯的程度是不定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是不定的,弯腰捡的石子是不定的,每天的嚎的歌,吹的哨,不定的,不定,是完全的随心意,什么路线?什么石头?什么调子?无所谓,没有一天记得。但他们享受生活仰头生活的路径正好无意间确定了。

越是志向远大,终点高的人,越容易忽略,甚至牺牲路径。

而路径其实有一个恐惧的实力叫做时间。在你牺牲路径时,独属于你的那份“我”就在隐去,人类广义的“无我”就在显现。

“无我”到达极致,你就可能就变成了这个时代的“终点”生命体验集合的一个词的替代。比如说在你到达权力的顶尖时,你就成为了“成功”,“伟大”。人们会拿你和曾经的“成功”,“伟大”们比较。当你身为母亲,为了儿女的幸福努力压榨自己时,你就变成了“母爱”,而不是你自己。

这当然是褒义的,代代延续的人类精神其实就是“无我”。你成为了“无我”,你的生命就可以脱离时间地在别人身上延续。但人们很少关注到“有我”。而“无我”并不能支持人所有的幸福需求。你的努力既不能得到直接的快乐,也会使得你心中希望快乐的他们不快乐,而是心疼你。这种复杂的情绪是普遍的爱和幸福,是一种“无我”。特殊的少见的幸福,真正生命的幸福,是“有我”的幸福。

往往牧羊人安宁的生活,在年老时仍有笑脸,但成吉思汗的脸,在无数金银财富功勋辅助下的脸,却笑不出来了。

太阳蓄谋已久,从地底下强势地升起,月亮假装没看见,还在天上挂着。真正的主角升起后,陪伴人们度过的黑暗的光芒便不见了,而人们刚刚从梦境中醒来,一切只是月亮一厢情愿。

选择太阳吧,别选择月亮,月亮勾人心,还不给答案,你想答案,她也不给你判。

所以月亮到底为多少人服务,或者说多少人能享受月亮的服务?在乌兰巴托,也许只有我吧。我又为多少人服务?实际上也许没有。我的“无我”也许服务了不少人。

红日当头的时候,哥们刚刚睡着,马上被吵醒了,画画的同学火急火燎地告诉我有人我要举报我,有人说我经常夜不归宿,存在生活问题。让我做好准备。

他话刚说完,来了几个文书,带我去陶丽的办公室。

没想到还没进入工作就惹了事情。严格上讲我们不是完全的自由人,就算是自由人也不能被人发现在晚上不知所踪。如果我在这个问题上被抓住了肯定要遭大的。

陶丽就坐在红木椅子上写着文件,桌子十分规整,笔筒,台灯,全部立正,等待着她的命令。这就是领导的桌子。

而左手肘下垫着的毛垫,茶杯里飘出的金银花茶香气,也流露出一丝生活气息。

我关上门,她应该知道是我了,她意瞥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丝难以言表的尴尬神情。

我还是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她经典先开口:“干什么去了?”

“溜达,就是。”

陶丽故作相信,意味深长地审视着我,我迫切地想解释,一下想起手稿事件,十分愚蠢地说了出来。

“你,其实你能想到的吧,我真的是去找灵感,你送给我的那几张手稿还有花,就是晚上在郊外写的,你一推就明白了。”

“我什么时候送过你花?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大艺术家,喜欢我包上的翠雀花?就在梦里想象出我送给你?天哪,还是说你喜欢我......这是你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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