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大人也是可怜,刚才死了儿子。”

“可怜?我倒是他罪有应得,你可听说他祸害了不少姑娘家?”

“嘘……”

渊唳云突然觉得耳力好也并不是件什么好事了。大半夜睡得正熟,被河对岸吵醒过来,难免担心起只身进成的裴鸣月。

听他们谈起这家那家,想必京中有乱——每每思绪清晰,就难免想多,渊唳云倒怀念起自己无事无思一身轻的时候了。

“李将军一家世代忠良,如今养了个儿子不成器,还被派去齐鲁……你说那齐鲁当真是有人造反么?”

“你不要脑袋了?”前者此言一出,身边人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伸出手去捂住了前人的嘴。

“只是难免兔死狐悲。”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也落在你我头上?”

这差役也不是随随便便想当就能当上,家世比不得李平安、刘玉宠,也好歹不只是地方的九品芝麻官。

昨天是裴家,今天是李家、刘家,明天凭什么就不会是自己家?

盛世之时,争先恐后的往上爬,想着青史留名,乱世之时,对于这朝堂之争避而不及。

前者的问题很难回答,适才已经炸毛的人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干脆避而不答。

“经书里讲不贵圣贤,又讲圣贤之道,你不觉得矛盾么?”天边翻起紫雾,朝阳将近,李平安拎起桌面上的书,挑挑拣拣的挪了个位置,“你们那么多经书,都是自己抄录么?”

“有好东西,当然争破了头去抢,可资源只有那么多。你只说什么是不好的,避免去做了,资源反而也就不创造出来了。”

“要求别人和要求自己当然也是不同的。”

“原来如此。”遥闻鸡啼,李平安也不再求证自己的第二个问题,“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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