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亲自去诏狱走一趟。”贺标说着拍了拍毕安的肩膀,“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臣告退。”
诏狱内魏乐谦蓬头垢面,蜷缩在角落里,早就没了当初盛气凌人的气焰。
在诏狱的这段日子对他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不见天日不说,就连饭菜也都是馊的。
忽如其来的一道强光晃得他睁不开眼,待光晕褪去后,他看到贺标正站在眼前。
“〈大诰〉昭示,巨额贪污者,当凌迟,诛九族。”贺标像是在同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魏府判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魏乐谦不语。
贺标又说:“若你肯供出那位神秘人,我会和陛下求情,免你九族死罪。”
魏乐谦的嘴唇抖动得厉害,半响,他道:“臣无话可说,只求殿下能免除家母死罪。她已年逾六十,操劳一生本应安享天伦之乐,却要因臣的过失招惹这等杀身之祸,臣于心不忍。”
“那那些因为你的过失而死的百姓呢?你考虑过他们吗?”贺标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贪污的那些银两会让多少难民吃不上饭?又有多少人因为你的贪婪,惨死于你指使的假倭手中?难道他们就活该招惹杀身之祸吗?”
他的声音被一道猛烈的撞击声盖过,贺标眼睁睁地看着魏乐谦撞向木柱栽倒在地,头破血淋,死不瞑目。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在发火的贺标心里莫名徒增了些许唏嘘之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走出诏狱时已是正午,几只乌鸦飞上枯树的枝头,嘶哑的声音回荡在上空。
虽然魏乐谦已经伏法,但天临帝还是下诏将他剥皮楦草以示百官,并诛其九族。
此诏一出,郡县之官虽居穷山绝塞之地,去京师万余里外,皆悚心震胆,如神明临其庭,不敢少肆。
“那后来魏乐谦的母亲怎么样了?”汪芷年问。
贺标叹气道:“魏母听说自己儿子犯下的罪行后羞愧万分,认为自己没教育好儿子没有脸面活在世上,绝食自尽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汪芷年也沉默了很久,悲伤的情绪蔓至心头。
魏母如此刚烈,然而养出的儿子竟迫害同僚,鱼肉百姓,把她曾经的教导都当做了耳旁风,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痛呢?
又过了好一会,汪芷年才感到心里好受一点,她对贺标说:“筝景邀我下月初一去鸡鸣寺上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不如你也与我同去,就当是求个平安。”
不等贺标回答,桌下传出一道弱弱的声音:“我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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