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与后汉的分裂对峙局面,就这样一直伴随着两个帝国的绵长国祚,持续了数百年之久。
这段历史中,在国力层面一直保持领先的,始终是新王朝。
新王朝自立国之始,便始终以不畏艰辛的勇毅变革。引领着整个华族政权体制,做出跨越性的突破与成长。
而每当新王朝往前迈了一步,与后汉之间,拉出一个明显的距离时。又促使着后汉的统治政权,不得不紧随其后,迅速调整跟进。
新始祖自立国以来,实际执掌国政的时间,不过三十来年。
但传说中他所留下来的长卷遗策,却是这个王朝,后来数百年间,赖以推陈出新的圭臬重宝。
历史上的大新与后汉,在继位的君主群体中,后来再没有出现过能超越王莽与刘秀的卓越人物。
单从帝国最高的统治层面而言,确实有些乏善可陈。
但在其下的中下层官僚里,因为科举取士制度的普及,提前打破了门阀士族对官僚阶层的统治。也一定程度扼制了类似于两晋那样,门阀世家对帝国行政的无节制干预。
反而是成就了不少可歌可泣的贤臣良将。
于大新而言,这些名臣的功业在经营西域,在西征吐蕃,在南进大理。而在后汉,则是御鞑靼,征辽东,摄渤海……
两个帝国犹如天之日月,虽是在神州大地上,彼此攻伐不断。但也始终都代表着整个华族,继续对这片广袤的土地,展开探索。在不断拓宽民族生存空间的同时,也不断对既有土地进行深耕式的改良。
大新国祚在传位十八帝之后,享国二百六十余年时,轰然倒塌。当初新始祖以外戚篡国,末世时候,也终因外戚而亡。
而始终国力稍弱,却表现强势的后汉则在新帝国彻底覆灭之前的五年,便已寿终正寝。
这两个纠缠百余年的宿敌,就像是当初一并在历史长河中崛起时的一样,以一种相互缠绕着的宿命般的孽缘的姿态。同时诞生,又几乎同时消亡。
此后的北方,一面是朝堂上叛将佞臣,乱臣贼子间的血腥撕咬,一面是北方游牧的大举南下。
有那么近百年的时间里,黄河流域一带,在华族文明这片最繁盛富饶的土地上。
不同族别、不同王朝,乃至不同的势力之间。大大小小,纷乱如麻的举着或精良或粗劣的各式武器。你来我往,兵争不息。
这是一段华族的至暗时刻。
整个北方人口,在那短暂的百余年时间里,锐减了近四成左右。尤其是中原一带,处处白骨堆积,哀鸿遍野,十室九空。
按照乡土世界的历史规律,这个时刻的神州大地。在这个民族之中,理当再次应验那句“五百年必有王者兴”的前贤祝福。
但很可惜,在这个世界,他们,似乎……都来得太迟。
百年阵痛。北方游牧在黄河流域内,相继建立起来的政权,又短促间陆续覆灭。
这些短命的异族王朝,虽然姿态各异,行事有别,但在其统治期内,尽都乏善可陈。
唯有那荒原上的野草,在这段悲苦而漫长的岁月中,荣枯依旧。冷眼看着那顽愚不堪的人类,上演一出出悲欣交集的人间故事……
当那凌冽北风一样的彪悍,最终在这片充满生机,极为包容的大地上,被稀释得无影无踪。彻底融汇到整体民族的序列里,揉搓到千百万户的面团里去时。
五百年后的王者,出现了。
魏、蜀、吴,曹丞相、刘皇叔、碧眼儿……一个个陆续登场。
先是曹丞相,依托着关中豪门,在新王朝的废墟上,仿西楚霸王之例,以故汉刘氏子弟为义帝,举起了恢复文明、永葆华脉的大旗。
而后,远在河北涿郡的刘皇叔三兄弟,迅速崭露头角。趁此时机,举兵响应。并率先会同曹丞相在北方拉开了华族反抗游牧的大幕。
受到曹、刘二位时代英雄的号召。天下诸侯,纷纷云集响应。
这其中,原本后汉旧臣,数代执掌江东一地的都督孙氏,也躬身入局,领兵千里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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