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正雄的名片上写着“日本慕唐株式会社董事长”,公司总部在日本东京。

“藤田先生来此所为何事?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银行和先生及先生的公司并没有业务往来。”先生问道。

“以前确实没有,今后却可以有。”藤田正雄道,他的中文说得比前几年好多了,流畅并且几乎没有了口音。

“藤田先生若想存款,我们银行十分欢迎,我可以安排最专业的经理为你服务。”先生道。

“张董事长,实不相瞒,银行的利息我瞧不上,这不够激进,不是我的风格。我想要投资江北银行,成为银行的股东。张董事长放心,我绝不干涉银行的经营,只要按时给我分红即可。”藤田正雄笑道。

“藤田先生说笑了,我们江北银行不过是小银行,挣不了什么大钱。所有股东和董事也都是清清白白的中国人,没有接受外资注入的先例,也没有这个打算。”先生也笑道,恰到好处的拒绝往往伴随着微笑。

“中国人说:‘凡事都有第一次。’没有先例,大可创造先例。不必着急拒绝,张董事长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妨和其他股东和董事也商量一下。我是纯生意人,一切以生意为先,我认为只要能够赚钱,不需要考虑太多,国家和民族的事先放在一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说对不对?”藤田正雄道。

“像藤田先生这样了解中国文化的日本商人估计不多吧?”先生问道。

“既然要和中国人做生意,自然要多了解一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何况我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不过是皮毛而已,寡闻浅薄,惭愧惭愧。”藤田正雄道。

“藤田先生和日本军方不知有没有生意往来?”先生问道。

“我的生意大部分和中国文化有关,比如戏剧、古玩,可跟军火之类没任何联系。实际上,我不仅和军方没有关系,还十分痛恨他们的所作所为,有时候对中国人民伤害得太深。”藤田正雄道。

“藤田先生也认为你们的国家和民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先生问道。

“进军中国和我没有关系,我们国内也有很多人持反对意见,你说的国家和民族的罪行有待商榷。”藤田正雄皱了皱眉头说道。

“藤田先生此言差矣。当日本军队踏入中国领土,杀害第一个中国军人或百姓时,大和民族的罪行就开始积攒了。民族中部分人的罪行就是整个民族的罪行,不容否认,哪怕是最小的罪行。诚然,民族内部有反对的人企图阻止这种罪行,但他们失败了或者尚未成功,只能接受这份罪行强加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们是这个民族的一份子,无法分割。罪行发生了即是既定,无法撤回或免除,只能在承认之后进行忏悔、弥补和赎罪以求得原谅,这才是至关重要的,民族形象才可以逐渐修复,而且不能一蹴而就,绝非一日之功。定义一个民族的是民族中所有的人,囊括好人和坏人,好人所做的好事和坏人所做的坏事一起。藤田先生现在还认为这场惨无人道的侵略和自己没有关系吗?”先生道。

藤田正雄拍拍手,“说的好张董事长,按你这个逻辑,我确实无法反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诚心实意想和你做生意,我们可以将个人的情感抛诸脑后,只谈钱。我能帮你们的银行度过难关,你还犹豫什么?”

“藤田先生,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恕难从命。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处理。小虎,送藤田先生出去。”先生吩咐。

藤田正雄闻言,轻哼一声,“张董事长,你猜我为什么叫藤田正雄,不叫藤田未雄或者藤田已雄。那是因为我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我们还会再见的。”他微微躬身向先生鞠了一躬,而后转头离开银行。

藤田正雄走后,先生问我:“你觉得藤田正雄这个人怎么样?”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