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城很快赶到,推开门看到白晓那双目无神的眼睛,她焦急地说,“师父,我眼睛看不到了……”

慕凉城头疼,“你看看你,瞎折腾,又把眼睛哭瞎了。”

“坐那别动。”

慕凉城又给她捣鼓草药,一边给她熏药一边碎碎念式的训话,“丫头,不是我说你,你这时候可不能给我添乱,你要真想夜槿好起来,你得先支棱起来……我可告诉你啊,我是没有百分百把握能让他重新站起来的……”

白晓心里狠狠一颤。

慕凉城不禁想到在另一间病房里躺着的男人,意味深长地说,“丫头,别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你已经失去白熠辰,还要搭上一个夜槿吗?”

“……”

白晓敷了一夜的药,第二天视力恢复,双眼还是红肿的。

夜槿醒来的时候双腿没什么知觉,就是心很痛,因为白晓瞬间泪崩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别的话不会说,对不起对他说得最多。

夜槿双手无力地抬起来,白晓下意识把脸凑过去,男人替她把眼泪擦掉,有气无力地张唇:“你没事,就好。”

她拼命地点头,“我没事,你也没事的,我一定会把你的腿治好!”

看到她没事,夜槿没多久又闭上眼。

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此刻却只能安安静静躺在这里。

夜槿住院的事情她还没通知冷家人。

白晓冷静下来后戴上墨镜,去找了白震涛,“覃深在哪?”

“中了枪,现在被关着。”

护卫把白晓带到一间病房,看着里面应有尽有的房间,她冷冷地掀起唇角,“你也配住这么好的地方?”

白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出来,示意身边的护士,“喂他吃了。”

覃深没有抗拒,这个时候在白晓眼里他连人都不是。

白晓见他这么爽快,笑得得意,“覃深,我留你一条命,也让你试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她从覃深的房间出来,第一时间去了御白集团。

股东大会取消,她还是这个公司的老大,严炎和齐梦还没有离职。

严炎见到她的时候恍如隔世,尤其是见到她额头上的伤,“总裁,这些天你还好吗?”

不好。

白晓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严炎,公司的事情放一放,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把覃氏集团的资料给我。”

“是!”

“齐梦,拟一份股份转让合同,把覃深名下的股份转到董事长名下。”

“是。”

两人各司其职,很快严炎就把资料打印出来了,白晓想喝点水,目光看到桌上一只不属于她的杯子,伸手一划拉,杯子碎了,女人高冷道,“这个房间任何关于覃深的东西都扔掉。”

又是覃深又是覃氏集团,严炎不难想象将来会发生什么。

“是!”

白晓待了大概有三个钟,护卫给她打电话,“夜少要见你,说什么都不听。”

护卫的语气多少有些嫌弃,还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黏的。

“好,告诉他我马上回来。”白晓出乎意料地干脆,走之前带上齐梦弄出来的转让合同,到医院时把合同丢给了护卫,“让他签了,不签就打到他签为止。”

“是。”

白晓呼风唤雨的高昂一走进夜槿的视线就不一样了,她越过所有人,到他身边,语气也很柔,“哪里不舒服?吃过东西没有?”

夜槿劫后余生地将她抱进怀里,委屈又有些小傲娇,“没有,我想你。”

他说,“我怕你又走了。”

白晓怔了一下,随即摸着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会的,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做。”

她这一亲,众人脸色各异,倒是夜槿很受用,就没见过她这么主动,这么顺从。

他说了两个菜,白晓立即喊人去做,回头却看到慕凉城还有她师父,加上她爸妈,震惊又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她。

白晓给他们扯了个没那么灿烂的笑容,“爸妈,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可以。”

白震涛点头,走之前特意嘱咐她,“有事别自己扛着,爸不会让你受委屈。”

“嗯嗯。”白晓送走了他们,转头对慕言勋说了句谢谢。

“我又不是帮你。”

慕言勋对她态度不是很好,本来关系就没多好,出生入死的兄弟还因为她丢了两条腿,他还能好声好气地说话才怪。

白晓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她看向慕凉城,“师父,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能不能帮我找个合适的地方,我想把辰带过去。”

慕凉城下意识扫了眼还在床上坐着的男人,“你真要把他带走?那他怎么办?”

慕凉城的话让夜槿脸色微沉,他一个活人都两条腿都抵不过一个死去的躯体?

白晓摇摇头,把两人都赶了出去,“你做就好了。”

室内终于清净了,白晓墨色的镜片下,对上夜槿晦暗不明的眼神。

她摘了墨镜,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听到这话的夜槿松了口气,他看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心疼得很,“乖乖,别哭,眼睛不好看了。”

“嗯,好。”白晓哽咽着答应他。

夜槿不准她离开。

白晓只能留在医院办公,当天晚上覃氏集团股票大跌,覃深的电话被打爆了,可他却只能看着电话一次次响,一次次静,又一次次响。

呵,他始终是动了她的底线。

没关系,反正他也活不久了。

当白晓被问及什么时候放覃深走,白晓残忍地笑着,“等覃氏成为躯壳的时候,他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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