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广利赖赖唧唧地回答,倒是像他有事求乔总似的。
“别对付我。”乔总喝了一口茶,烫!没喝进去,放下水杯想了想,“我走了。”
也不给钱广利再解释的机会,连句再见都没说。
钱广利对着乔总背影一脸无奈:“你,这也忒不讲理啦!”
乔总走了,他也不困了。
在屋里闹心地逡巡。
“唉,不管咋整?!”
钱广利自言自语,穿上皮夹克,再套上大衣。
他决定去找李肖,研究研究咋整。
他听李肖说过,正在装修小卖部,那里大概能找到他。
……
钱广利这是善良的闹心。
另一人则是提心吊胆的害怕。
黄大奎站在矿务局煤炭销售管理处处长周长山的办公室门前。
他没了大马金刀的样子,一脸不知所措。
黄大奎叫“矿煤炭销售处处长”,周长山叫“局煤炭销售管理处处长”。
差了“矿”和“局”两个字,就差了一级。
多了“管理”两个字,就说明周处长是“管理”黄处长的。
周处长突然叫他来,他就明白一定是给百货批发总公司供煤的事情漏了。
他明白,这种事迟早都会到处长耳朵里。
但还是在心里骂了无数次:“谁他妈的这么嘴欠,打小报告。”
可是骂也没用,还得来。
深吸一口气,黄大奎举起手,用中指第二关节,轻轻叩响房门。
“进。”
里面传出一个文雅的声音。
黄大奎轻轻扭动门把手,门开的瞬间,堆起笑脸。
“处长。”黄大奎小声呼唤了一下。
局煤炭销售管理处是矿务局机关的管理部门,跟局机关在一个楼里办公。
所以,周处长的办公室并没有黄处长办公室宽敞,也没有那么气派。
看起来,就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处级办公室。
只是,窗台上的两盆君子兰,煞是好看。
据说其中一盆叫“油匠”的,还是一个珍品。
一个干瘪瘦小的身影,正面朝窗户、背对门口站着。
他就是周长山。
听到呼唤的周长山,并没答话,也没回头。
而是继续慢慢地,用手中的撒水壶给君子兰浇水。
然后,又用细布擦拭君子兰叶片,一片一片,不紧不慢。
擦完后,抖了抖细布,这才回头看一眼黄大奎。
悠悠地说:“坐啊,黄处长咋这么客气呀!”
黄大奎赶紧讪笑着摆手:“叫小黄,小黄,您可别叫我处长。”
“以你的能力,像你岳父一样,当个副局长都没问题,叫处长还叫小了呢。”
周长山很认真地回答,转身去拿茶几上的茶叶罐。
黄大奎马上伸手去按茶叶盒:“处长,不用,真不用,我不渴。”
“那怎么行,你岳父该批评我慢待你啦。”
周长山努力两下,见拗不过黄大奎,也就放弃了。
“坐吧,咋还紧张了呢?”周长山露出文雅的微笑。
他继续说道:“啥事没有,就想看看你。”
他又从书柜里拿出一盒烟,放在茶几上:“抽吧。”
烟没开盒,也没有打火机。
“不~抽。”黄大奎笑着,坐得很直。
“拘束啥呀?”周长山和蔼地微笑着,“我和你岳父亲兄弟一样,咱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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