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水像是甘露一般从唇间流入喉咙中。
喉咙中灼烧的感觉微微消退了一些,伊凡德微微睁开眼睛。
炽热的阳光从干枯的树枝间洒下,顺便将面前人的面貌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远处的人似乎是躲了一下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后伊凡德嘴边的水碗消失了。
“你给这个快要死的人喝这么多干什么!?”
“他救了我们村子!”
“谁知道是不是他?万一他也是绞肉机行军的人怎么办?”
“他脸上又没有涂油彩。”
“绞肉机行军的间谍也不涂油彩!”
似乎是被这一句话呛到了,那个反驳的声音讷讷的嘀咕着,但又无法继续辩论。
伊凡德感觉自己身上的护甲正在被人脱下。
现在的他只是微微把眼睛睁开就已经竭尽全力,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在一个快速恢复的状态,但是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小段时间。
不过嘛…现在担心的应该是正在解护甲的人,内甲中的陷阱法印可不是闹着玩的。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傻孩子,这人救不活了,但是你看看他身上的盔甲啊,乖乖,这种工艺怎么看都是矮人精钢啊,这个从军阀那里卖出去后今年村子的税就不愁咧!”
“不行!你这么做主是不会原谅你的!”
“主要是真的存在,那些军阀早就都死了!”
男人的一声大喝结束了这次的争论,窸窸窣窣的解盔甲的声音再次响起。
“父亲!”
女孩似乎是想要做最后的争取。
伊凡德勉强恢复过来的手微微动了起来,按住了正在解着他铠甲的一双粗糙发硬的手。
那双手的主人明显的愣了一下,此时正好有一片乌云飘过,毒辣的阳光被云层隔绝,伊凡德得以看清他们的面庞。
面前是一个黑脸汉子,他脸上交错的伤疤似乎是在诉说着它主人身上的故事。
陈旧又打满了补丁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已经有些微微干枯的手臂上是同样密集的伤疤。
以伊凡德的视角来看,汉子身上的伤大多数为刀剑伤,少部分为野兽撕咬伤,这汉子应该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至少也会是一个百战锐士。
他的身后一个黄头发的姑娘畏畏缩缩的探出自己的脑袋,深陷的眼窝与消瘦的脸颊上满是好奇,她同样瘦弱纤细的手拉着父亲油乎乎的衣角。
“你醒啦……”黑脸汉子相当尴尬的从伊凡德身上缩回了自己的手,他紧张的环顾四周,同时将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
“谢谢你们。”
伊凡德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体,“不过这身护甲不能给你们……”
听到这话,黑脸汉子脸上的尴尬之色更加浓郁了几分,黝黑的脸上迅速爬上了两坨红晕。
从包中拿出十枚金币,伊凡德放到自己的手边。
“这些金币,权当对您救命之恩的报答。”
肉眼可见的,那个黑脸汉子脸上的两坨红晕更加浓重了几分,眼睛中闪过几分震惊,他的呼吸陡然急促不少,颤抖着就要伸手去拿钱。
“救人是主教导我们的本分,这钱我们不能要。”
就在这时,女孩弱弱的出声了。
正在伸向金币的手一顿,僵在那里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伊凡德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的脸上闪过了无数的挣扎,最终还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就当老子这次发善心了吧。小哥你记住,在纷争地带晕过去就和死了一次没什么两样了,以后多注意。”
随便摆了摆手,汉子拉着女孩就要打算离开。
啪擦,啪擦。
踩在泥地中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父女二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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