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一直捂着小姑娘的眼睛,直到此地才放开,随即愤然出言:“那些贼厮把村里人都杀光了,我们只从废弃的水缸里找到了这一个活口,而且她的腿……”

刘淮连忙上前,发现这小姑娘的大腿侧面,不知被什么划开了个大口子,已经有些红肿。

小姑娘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天生胆子大,从被缸中抱出来后,就一直没有哭,此时只是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刘淮。

刘淮微笑以对,先是从怀中拿出一块饴糖,塞进小姑娘嘴里:“囡囡,疼吗?”

小姑娘用力吸了吸饴糖,感受到其中的香甜,随后又恋恋不舍拿了出来:“刚刚疼,现在吃了甜甜,就不疼了。”

“那就接着吃啊。”

小姑娘摇了摇头:“我要留着甜甜,给阿爹阿娘尝一尝。”

刘淮看向抱着小姑娘的亲卫。

亲卫缓缓摇头。

刘淮咬了咬牙,回头向着罗怀言喊道:“罗二郎,拿咱们的水和金疮药来,再过来抱着这姑娘,这边的糙汉都穿着甲,别把姑娘硌着了。”

辛弃疾向前接过小姑娘,让她躺在了胳膊上:“还是我来吧,我力气大。”

小姑娘乌溜溜的大眼看向辛弃疾:“谢谢阿叔。”

在沙场上纵横无敌,大杀四方的辛弃疾宛如受到了不得的夸奖般,顿时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刘淮接过罗怀言递来的水壶,其中自然不会是酒精,而是烧开的井水。

他一直想给伤兵营搞点酒精来消毒,虽然这个时代酒精发酵工艺已经成熟,黄酒果酒米酒的制作工艺也不是什么秘方,只需要再加上蒸馏的流程,就可以制成纯度较高的消毒酒精。

但现在连人吃的都不够,哪有多余的粮食来酿酒呢?

所以刘淮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烧开的井水来代替清创所用的酒精。

再加上一些卫生条例与干净的金疮药与纱布,尽可能的降低感染率。

不能说没有效果,但毕竟条件不足,再加上天气炎热,还是会有伤口感染之人。

那就是纯粹走鬼门关了。

“囡囡,再吃一口糖,忍着疼。”刘淮轻声说道。

“嗯!”小姑娘用力点头。

刘淮先是用水清洗伤口,然后将金创药敷在伤口上,最后缠上几层纱布。

小姑娘疼得眼中含泪,额头生汗,却终究只是含着饴糖,一声不吭。

“真坚强啊囡囡。”忙活完的刘淮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刚刚忘了问了,囡囡叫啥名字?”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阿叔,我叫三丫。”

“三丫,跟阿叔走好吗。”

小姑娘摇头:“我要等阿爹阿娘。”

辛弃疾接过话头:“你阿爹阿娘在我家做客,阿叔带你去见他们。”

小姑娘懂事的点了点头,然后似乎又牵动了伤口,浑身一阵颤抖,脸上终于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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