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太面中带着慈祥柔和的笑,轻轻拍打沅汐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她轻轻哄道:“你们婚礼那天,我就见你的那股子傲劲,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不会去巴结,遇到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你善良又倔强,单纯又自强。永远不要渴望让别人喜欢你,欣赏你。我们永远都做不到让任何人满意,不只在陆府,任何地方都是,只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不受人欺负。”

她起身,仰望着孙老太太,面带残痕:“我懂了,老太太。”

“你走过的路,老太太都走过,希望你能少走一些弯路。”

沅汐心存感激的抿了抿嘴,在她的眼中,孙老太太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她点点头。又再次扎进老太太怀中。她享受着孙老太太带给她的爱,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感觉。

片刻,她听见一阵迈着急促的步伐声越发走近,最终踏进了孙老太太的房门。

沅汐起身回头望去,正见川姑咬着嘴唇,轻皱眉头。

她的视线随着川姑而动,川姑走向二人,先是跟孙老太太招呼了一声。再又看向沅汐的腕处的包扎。她面露焦作,牵起沅汐的手,见层层纱布包裹,心疼的快要哭了出来,她带着一丝哭腔心疼道:“怎么婢这会儿子功夫没跟着,就又受伤了?疼不疼?”

沅汐见川姑如此担心,连忙安慰:“没事了川姑,已经不疼了。”

川姑瞻眼望着云汐,愤慨道:“主才刚加入府中就已多次这般受人欺辱,若在待上几日,怕不是连命都丢了!”

孙老太太愣怔了一瞬,说道:“川姑,怎能这说?丢命岂不是太严重了?”

川姑为不让家主继续受屈,她必定要抱上这棵大树,这府中,恐也只有孙老太太可以护着沅汐了。

川姑转身望向孙老太太,声音越发的哽咽:“孙老太太,您不知道,今日去拜见老爷太太......”

沅汐见川姑要提及上午之事,急忙拉住川姑的臂膀,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可川姑哪能愿呢?她偏要为主拼上一把。

她掰开沅汐的双手,将她推开,异常泪怒的对沅汐说:“主不要拦我,今日这事,我偏要对孙老太太说。”

话落,她又沉了沉情绪,委屈的看着孙老太太抽泣着述说今日的事情:“自主嫁到府中,就担心一直担心受怕,主大婚当天就得太太刁难,孙老太太您也在场,您是知道得。今日去拜见老爷太太,太太然让主明日去大少奶奶那里学府中的规矩,这学习规矩倒是应该做的,可明日是主回门的日子。以为这样就算了,本想着孙老太太是姑爷最亲的人,家主便想着蒸煮一杯茶来孝敬孙老太太,可谁曾像就这一会儿子功夫,主又受的大少奶奶的欺负?主平日里乖巧懂事又不懂得算计,这要是明日去她那里学规矩,主岂不是羊入虎口了吗?若主要是再受到欺辱,婢就是赔上性命,也要护住家主。”

川姑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所有的愤怒都展现出来。

孙老太太听得川姑得意思,本来老太太也是想要维护自己的亲孙媳的。但她没想到一个婢竟会如此维护自家家主。听得沅汐的遭遇,孙老太太抬眼看了看沅汐怯懦的样子,她便更要维护她了,孙老太太叹了口气,恳切的对沅汐说道:“沅汐,明日你就搬到集福堂吧,规矩倒还是要学,不过,是我来教你,明日我会去和老爷说清楚的。”

沅汐和川姑闻老太太话相视而笑。

沅汐既高兴,又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孙少奶奶竟然她住到集福堂来,她一时间不敢确定,她再三的向老太太确认:“真的吗?是真的吗?我怎敢叨扰孙老奶奶的清净呢?”

孙少奶奶见沅汐如此开心,眼中满是宠溺和肯定:“当然是真的,老太太我平时就自己守着这一大房子,平时就只有妙苓陪伴我,明日你来,这集福堂还能热闹些,不至于这样冷清。”

可能是太兴奋了,川姑竟然激动出了泪水,她轻抚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向孙老太太致谢:“老太太,真是太谢谢你了,谢谢您如此庇护我家家主。”

“她是我亲孙的媳妇,我亲孙媳,我不庇护她,又能庇护谁呢?今日你主仆二人就留在集福堂吧,明日你照常跟随你家主回门就是,多待些时辰,其他的事情,交给老太太办就好。”孙老太太道。

此时,在孙老太太的庇护下,集福堂中满是笑语,沅汐和川姑也听得孙老太太的话,当日便留在集福堂住下。

第二天一早,终是到了回门的日子,沅汐赶早带着礼物回到靳家,而孙少奶奶竟起步赶往贤王阁。

她被乐鱼扶下马车,长发随风飞扬,偶有几根发丝在眼帘飘过,她向前走了几步,颚首盯望着府门上方的牌匾,在府前怔怔所思了很久,心底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有股子已经离开了很久般的感觉。

她看着硕大的靳府字眼,将再也不是她的归属。

不觉间,杨管家在府中穿过,他倒是欣喜满笑的向府中喊去:“老爷,太太,小姐回来了~”

一声闻去,等平半刻,才只见乔萍一人身影急匆匆向她跑来。

果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没想到~再次回到靳家,自己也竟会如此凄凉。

乔萍跑来,只见她的双眼流露出复杂的眼神。她上下打量着,欣慰的道了句:“绵儿~你回来了~在婆家可还好?”

沅汐点了点头,平静的回答着:“母亲不必替我担心,一切都好,今日回门,带了些礼物,找下人搬进去吧!”

可寒暄片刻,乔萍也只是在外与她相视,并无邀她进府之意。她的神色复杂,像是憋着什么大事。

见所带的礼物渐渐搬空,沅汐又抬眸与她目光相对,她想纵是已经嫁了人,怕是连回个门都不让了?她有些埋怨的道了句:“母亲怕是不欢迎我回来?”

这番话一出,听的乔萍一怔。她怎能不期待女儿回来?

只是因为靳家常常被奸人在暗中破坏,靳归里查不出是谁,导致靳家多半的产业都在亏空,靳归里为了支撑门面又不肯遣散家中佣人。府邸人口众多开销也大,日复一日,沅汐出嫁当日靳归里就自作主张全数典当了乔平嫁入靳家时娘家所带的贵重嫁妆和陆家给沅汐的聘礼才保以勉强维持过度填补上了家中开销。

而且在沅汐嫁人之前,就听得靳归里对她与林蓉商讨,通过嫁过去的沅汐让陆家给与靳家接济维持生计,乔萍自是不愿但也得办法。

所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邀请沅汐进府。靳归里没有出门迎接沅汐,也是憋着一些阴谋。

乔萍可能是怕她误会,便把此事告知了她。

“沅汐……一直不曾告知你,今日你回来,你父亲怕会让你求得陆今朝接济靳家。不然……你还是回去吧~”

听得乔萍说出要她去求陆家接济,怕是靳家经济上又出了事情,不然怎会要陆家接济?

初嫁陆府,她怎么好意思向陆家开口提出如此条件?

可以她的性格,她又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

而且家中还有她最放不下的母亲和弟弟。

她做不到~

她秀眉微蹙,对着母亲说:“家里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让我进去看看吧~”

乔萍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好带着沅汐走进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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